“嗯?”江淼怔了一下,“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駱遇川輕輕歎息:“看來是我做得不夠好。”
“沒有……”
江淼回過神來,想轉身看著駱遇川,被駱遇川抱住,下巴杵在他肩上,頗為自責地說:“竟然還讓你有這樣的焦慮,是我不好。”
江淼急了,他就是隨便抒發下自己的感慨,誰知道抒發得有點過頭,把駱遇川給抒發得鬱悶了。
他忙說:“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很好,我沒有焦慮,我……”
駱遇川輕輕笑了一聲。
江淼愣了愣,鬱悶:“駱遇川!”
“在。”
“你又逗我玩。”
駱遇川摸摸他的頭,說:“好好,不逗你,下麵說正經的,聽不聽?”
江淼表示自己有小情緒:“你先說說看。”
駱遇川便一邊摸著他的頭,一邊說:“我知道他們分手這事給你很多感觸,不過,愛情不是一門靠統計概率就可以得出真理的學科。每個人走過的道路不同,麵對的風景不同,最後的選擇也不同。在這門學科裏,你跟我,我們都是初學者,我承認你說的對,我們可能也會不可避免地遇上一些難題,也許會吵架,也許會冷戰,也許會動手……哦,這個還是不可能,我們約定一下,再生氣,最多丟枕頭,不能向對方動手,更不要傷害自己,嗯?”
他說著朝江淼伸出右手,做個拉勾的手勢。
江淼本來聽得挺專注的,這下也有點無語,又想笑,抿著嘴,伸出左手小指跟他拉了拉勾。
駱遇川這才像放心了,又繼續說:“總之呢,我們遇到的問題,也許別人也遇到過,他們的經驗我們可以借鑒,錯誤盡量避免,但無論怎樣,最後能指引我們走向永遠的,隻能是我們自己的這顆心,而我的這顆心……”
他就著剛才拉勾的姿勢拉起江淼左手,低頭在他掌心中印下一個吻,再將他的手掌拳起握住。
“交給你了。”駱遇川。
江淼呆呆地任駱遇川將自己的手握緊,手心裏那點溫熱慢慢沿著手腕向上蔓延,一點點地,到達他心裏,像一粒火種,將他整顆心都點燃。
他驚喜又感動,扭過頭去看駱遇川,卻發現剛說完浪漫情話的駱遇川垂著眼並不看他,表情略微嚴肅還帶著些尷尬,若在柔和的燈光下仔細分辨,似乎還有些臉紅。
江淼幹脆在駱遇川懷裏轉過身,跪坐在他麵前,睜大眼睛:“學長?”
駱遇川抬手捂住眼睛:“別看我了,這麼肉麻,一定不是我。”
江淼緊抿著唇忍笑,被自己尷尬到的駱遇川實在萌得他心癢癢,他將手覆上駱遇川捂著眼睛的手背,湊上去,吻住他的唇。
駱遇川僵了一下,忍不住回應。
可惜還未來得及加深這個吻,江淼丟在旁邊的手機就振動起來。
他拿起手機,心想就算天大的事這會兒也不管了。匆匆一瞥,卻愣了。
駱遇川已經放下捂眼睛的手,關心地看過來:“短信?誰來的?”
“哦,廣告。”江淼飛快地點了幾下,將短信刪除。
駱遇川心裏微疑,他看得出江淼神色有異,隻是他也不戳穿,伸臂將人打橫抱起,堅定地說:“睡覺。”
江淼摟住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肩上,臉上表情淡定,一顆心卻亂糟糟地直往下墜。
短信是包豔琳發來的。
她終於聰明地放棄了打電話。
短信上寫:“要跟你說的事,和你生母家裏有關,要不要見麵談,你自己決定。”
吳瑕是被熱醒的。
或者說是被壓醒的。
他今天在“錦泰”上班,回到公寓洗過澡就睡了,睡得糊裏糊塗的時候,隻覺得身上壓了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呼吸困難,掙紮著睜開眼,驀地感受到背上覆著一道熟悉的熱度。
喬銳格帶著酒味的呼吸帶著灼熱打在他的臉上,吳瑕閉著眼睛緩了緩,說:“回了?”
喬銳格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吳瑕從枕邊摸過手機,摁亮了眯著眼睛努力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上麵的時間。
已經半夜兩點多。他暗暗歎口氣。
那樁棘手的收購案到底是讓喬銳格談了下來,今天簽合同,晚上順便開慶功宴,他今天要在“錦泰”上班,喬銳格也沒去接他,電話裏跟他說會早點回。
他也以為吃吃喝喝到十二點左右也要散了,沒想到會這麼晚。
吳瑕動了動,想把壓在背上的人翻下去,可惜沒有成功。
喬銳格的手開始不老實,拉開被子,手伸進他睡衣裏在腰側不輕不重地摸著,嘴也沒閑著在他後頸上輕啄。
吳瑕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弄醒,全身都乏力,並不是很想跟他鬧,回手摸到喬銳格的臉,安撫似地輕輕拍了拍,問:“怎麼這麼晚?”
喬銳格頓了頓,“哼”了一聲,懶洋洋嘲諷道:“都要散了,喬總來了,請大家去KTV,怎麼能不捧場?”
吳瑕慢慢睜開眼睛,略微清醒了些。
喬信達曾一再表示這樁收購案對喬氏集團很重要,平時冷不丁地就要來關心一下進展,人前人後沒少給喬銳格加鞭子,好像恨不得這匹不服管的烈馬日行千裏,不光順利拿下收購案,最好是能將喬氏集團拉進全球百強,那才是喬銳格應該交上的答卷。
可聽喬銳格這話裏的意思,收購案談成了,一直密切關注的喬信達卻並未主持參加慶功宴,隻是最後匆匆到場,宴都要散了,才安排去了KTV。
不過喬信達怎麼說也是喬氏集團現任的總經理,日理萬機的,要忙的事那麼多,真抽不出時間來慶功宴也是有可能的。
吳瑕聽喬銳格的聲音,略沉,尾音有些不太穩,聽著就感覺他應該喝了不少,噴在他臉側後頸上的呼吸很熱,撫在他身上的手掌也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