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
剛子就已經跟著兩個爺爺出門割了滿滿一大筐豬草回來。
這幾天,侯爺爺和徐爺爺每天都在吃夏染染做的飯菜。
也不知道是營養跟上了,還是染染姐做的飯菜有魔力。
總之原本病入膏肓的爺爺沒過幾天病就全好了,整個人除了瘦點,精氣神特別好,割了一早上豬草,也隻是稍稍有點累。
至於徐爺爺,他從前是個非常厲害的外科醫生。在那段特殊時期,他被人踩斷了手指,從此再也無法做手術。
可是徐爺爺說,這幾天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變得靈活了許多。
剛子心中對夏染染和沈軒感激的無以複加。
他放下豬草後低聲道:“爺爺,我把柴火給染染姐和小軒送過去,順便打點井水過來。”
染染姐不止手藝好,人也仿佛自帶福運。
剛子甚至覺得,自從染染來了後,那破屋裏的井水都變得特別好吃。
大夏天的喝下一碗,神清氣爽,還完全不會鬧肚子疼。
侯爺爺點了點頭:“應該的應該的,夏同誌還沒回來嗎?”
“沒呢!”剛子歎了口氣道,“聽說回娘家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因為染染姐不在,平日裏活潑快樂的小軒都變得蔫蔫的,讓人心疼。
侯爺爺連忙道:“那你多照看著點小軒,千萬別讓人欺負了他。”
剛子拍著胸脯連連保證。
這才背著柴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剛子和侯教授、徐教授都在上工幹活。
沈軒哭累了,睡著了,趙紅霞把他帶回了家,眾人也就都散了。
所以剛子至今還不知道下午發生的事情。
隻是,剛子才走出牛棚,迎麵就碰上一群人。
這些人正望著夏染染屋子的方向,低聲議論著什麼。
剛子腳步一頓,立刻把背上的柴火放下,往前走了幾步,看清了幾人的樣貌。
他的嘴角立刻往下撇了撇,露出不高興的神情。
“剛子,這麼早你就起來了?怎麼這麼看著我?不認識我了?我是陸叔叔啊?老師呢?他在牛棚裏頭嗎?”
這人說話的聲音極低。
一邊說,還一邊往四處看,似乎很怕別人發現他們。
剛子撇了撇嘴,不想搭理他。
這個人他是認識的,名叫陸廣成,是他爺爺的學生。
在爺爺被批鬥前,這陸廣成每天對著爺爺鞍前馬後,馬屁拍個不停。
可當爺爺被批鬥下放到嶴口村,還關進了牛棚,明明同樣下鄉到了嶴口村的陸廣成卻對爺爺不聞不問。
偶爾路上遇見的時候,更是像避瘟神一樣連忙避開,好像生怕爺爺連累了他。
卻完全忘了,當年陸廣成沒錢讀書,還是爺爺經常在背後偷偷接濟他。
對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剛子根本就不想搭理,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當做回答。
目光卻是看向了另外兩人。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高大英俊,氣質文雅;女的豎著兩個辮子,長相清雋秀麗,身上有著濃濃的書卷氣,跟普通的村婦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