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扯開話題：“爺爺，今晚我給史院長他們準備的晚飯，就不留你那份了。你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醫院裏吃難吃的配餐，可別哭鼻子啊！”
侯教授瞬間被逗笑了，點著她的額頭直樂嗬。
小護士在一旁急道：“哎哎，老同誌，雖然你的情況大好，這也不能大笑啊！小姑娘你快讓你爺爺控製著點你自己！”
歡聲笑語緩緩遠去，消失在住院部裏。
沈聿收回視線，悄無聲息地離開。
可他的心髒上卻像是拉了一根紅線，緊緊地牽在那小丫頭身上。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牽腸掛肚的感覺。
因為她的生病而心疼。
因為她的善良而動容。
因為她的逞強而生氣。
但沈聿更氣的是自己。
明明這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她連買半斤奶糖都舍不得。
瓢潑大雨中，連把傘都沒有，卻要用瘦弱的身軀撐起老者的生命。
“農夫，你回來了？”
“哎，我聽食堂師父說，你把他們準備用來做完飯的食材都搶走了，你搶這東西去幹嘛啊？”
“何止是食材啊！他連我們這邊準備的緊急藥都搶走了！”
“嘻嘻，我知道，肯定是送給那個小姑娘了……”
沈聿冷冷地看過去。
S市公安局眾人立刻渾身一凜，紛紛扭頭工作的工作，假裝忙碌的假裝忙碌，就是不敢跟他對視。
調笑歸調笑，他們還是很怕這位血手農夫的。
但也並非每個人都如此。
鄭天明就完全無視沈聿的冷臉，一把搭上了他的肩膀，勾著人到了僻靜處，才一臉八卦道：“你小子說說，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沈聿剛入伍的時候，鄭天明就是沈聿的班長。
一直到沈聿入選特種部隊，鄭天明也剛好從軍隊退出來，加入了S市的武裝部門。
後來又輾轉來到S市公安局擔任刑警隊大隊長。
別人不知道血手農夫的真實身份，鄭天明卻是一清二楚的。
他更知道，以前在部隊裏，不知道有多少醫院護士、文工團女兵，甚至高幹子女對這小子表達好感，結果都被這小子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鄭天明還是第一次看到，沈聿會有對女孩子如此溫柔的一麵。
沈聿麵無表情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小子別給我裝傻，那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又是牽手，又是摟著人不放……”
到後來甚至直接抱在懷中了。
“你從我們大隊順走的那些藥和肉，都是給那小姑娘送去的？沈聿，你是不是看上人小姑娘了啊？那是什麼人？”
沈聿撥開鄭天明按在肩膀上的手，淡淡道：“藥錢和菜錢，我一會兒補上。”
“這是錢的問題嗎？你小子快給我老實交代，今天這麼反常，到底是有什麼原因，還是看上人小姑娘了？！”
沈聿的臉微不可查的紅了一下。
他原本能非常輕易擺脫鄭天明的糾纏。
但最終還是抵不過老班長的追問，輕輕“嗯”了一聲。
甚至還低聲問了一句：“看上了，不可以嗎？”
鄭天明雙目圓睜，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他原以為，沈聿會給出一個理由——公式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