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男人已經動作利落地收拾了碗筷,拿到水缸邊去清洗。
夏染染看著他坐在小板凳上彎腰幹活的身影,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想起了在大青山中,這男人以雷霆之勢製服歹徒的英姿。
他似乎天生應該是光芒萬丈,讓人仰望的。
可是這半日來,沈聿又是種田,又是洗碗,還讓兩個小家夥騎在他背上做俯臥撐。
這樁樁件件,都似乎與這個男人格格不入,卻又被他做的理所當然。
夏染染想的入神,沒注意到沈聿已經洗好了碗,走入屋中。
沒過多久,又提著個包走出來。
“小軒,朵朵,過來。”
聽到沈聿的喊聲,兩個小家夥立刻拋下手中的狗尾巴草蹬蹬蹬跑了過來。
沈聿就當著三人的麵,打開背包,開始一件件往外掏東西。
奶粉、麥乳精、奶糖、餅幹、衣服、布料、鞋子……
夏染染簡直看傻眼了。
這男人是叮當貓嗎?
一個背包裏怎麼能裝下這麼多東西?
等等!
為什麼她覺得這些東西有點眼熟?
夏染染陡然想起來:這些不就是她在百貨商場時盯著瞧過的那些東西嗎?這男人怎麼全買回來了?
她驚詫地看向沈聿,就見男人衝她淺淺笑了笑。
而沈軒和朵朵看到這麼多好吃的,已經忍不住歡呼起來。
雖然夏染染的手很巧,能給他們做豬豬饅頭、麥芽糖。
可這年代的食物實在是太稀缺了。
對於嶴口村的每個小孩來說,糖都是最奢侈的甜蜜和快樂。
沈軒興奮地看向自家哥哥:“哥哥,這些是買給我和朵朵的嗎?”
沈聿看著自家弟弟期盼又欣喜的眼神,心中浮現出愧疚。
以前他回家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帶點吃食回來給弟弟呢?
隻以為給錢給票就夠了?
沈聿伸手抓起兩把糖,分別給沈軒和朵朵:“這些你們拿去吃,每個人一天最多隻能吃三顆,其餘的分給小夥伴。至於剩下的,我讓你們嫂嫂存起來,她說你們可以吃,你們才能吃。”
沈軒和朵朵乖巧點頭,然後捧著糖咯咯笑著跑出了院子。
夏染染知道,他們是去對麵的牛棚找剛子和侯教授他們分享糖果了,也沒有太過擔心。
此時她更好奇,沈聿不是每個月寄一百二十塊錢津貼回家嗎?
他到底哪來的錢和票,居然還能買這麼多東西回來?
正想著,就見一個盒子遞到了她麵前。
夏染染心中隱隱有了一絲預感。
果然,下一刻,男人修長的手將紙盒打開,露出了裏麵一隻銀白色的精巧女士手表。
那隻足足要三百二十塊巨款的瑞士梅花牌手表!
夏染染猛地抬起頭,對上沈聿的目光。
月色下,平日裏清冷淡漠的眸光中,竟似染上了一絲溫柔:“這個表是給你的。”
夏染染連連搖頭:“不行,這個我不能收。”
開玩笑!
那可是三百二十塊巨款啊!
還要加上稀缺的工業票。
他們兩個名義上是夫妻,可說不定哪天就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