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錢招娣眼珠子一轉,立刻嚷嚷起來。
一邊嚷嚷,她還一邊操起一個掃把,就往裏衝。
“大家跟我上啊,把這幾個喪良心的家夥趕出去,不能讓他們侵占了咱們大家夥的東西!”
錢招娣剛衝到門口,突然看到一隻纖細潔白的手握住了她手中的掃把,往外重重一推。
明明這隻手看上去脆弱的仿佛冰雪一般。
可輕輕一推,錢招娣卻整個人都倒退好幾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夏染染從作坊中緩步走出來,居高臨下看著錢招娣。
錢招娣一看到她就心裏發怵,想起自己之前被坑的場景。
但她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這次是在聲討壞分子,沒有做錯。
於是立刻扯著嗓子大叫大嚷起來:“來人啊,大家快來看看啊,壞分子不但霸占我們的財產,還打人了,救命啊!”
錢招娣的大嗓門還真招來了不少同好。
她們雖然不敢大叫大嚷,卻也對著夏染染和作坊指指點點。
不時有低低的“舉報”、“壞分子”、“要被批鬥的”詞彙冒出來。
夏染染冷冷道:“沒文化不可怕,沒文化還跑出來丟人現眼,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她的視線掃過那些指指點點的人,“昨天的廣播難道你們都沒有聽到嗎?就算聽不懂,至少也該好好去詢問學習一下。”
“什麼意思啊?”
“我們說的是你侵占集體財產,你扯什麼廣播。”
“對啊,就算支書包庇你們,你們也不能這麼囂張吧?”
眾人正議論紛紛著,突然聽到一個冷厲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你們說我包庇誰?”
“支書,是沈支書來了!”
全場瞬間噤若寒蟬。
自從沈長勇在墮胎事件上翻車後,他這個大隊長就完全失去了信譽,村裏人也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裏。
隻等著下一次大隊長選舉的時候,就會換一個有能力的人上去。
所以如今整個嶴口村可以說是沈春德的一言堂。
因為沈春德跟夏染染他們的關係好,背地裏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嫉妒、編排。
這會兒也是實在氣不過才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誰知道剛好就被沈春德聽見了。
沈春德走上前來,犀利的目光掃過在場村民,冷冷道:“你們覺得,我把這地方批給染染,同意她們開作坊,是假公濟私?故意包庇?”
全場一片死寂。
但還是有人忍不下這口氣,小聲嘀咕道:“難……難道不是嗎?這什麼醬料作坊,一看就是資本家的玩意,不是挖****牆角是什麼,還有這個房子,本來就是我們大隊集體所有的……憑什麼就給她們用?”
朱迎春怒道:“這房子可不是平白給我們用,而是染染花真金白銀租的,交上去的租金都是給大隊,也就是給村子的,我們怎麼就侵占集體財產了?!”
錢招娣:“租,租的那也不行。他們雇人弄什麼作坊,就是挖****牆角,會連累我們整個大隊的。沈支書,這事你要是不管,我們可要去舉報了!”
沈春德冷笑一聲,將一張紙重重排在一旁因為招工特意搬出來的桌子上,“行啊,你們想去舉報是吧?去啊,現在就去,我倒要看看,公社那邊是會表彰染染,還是批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