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衛方嘴唇哆嗦了一下，眼裏慢慢蓄滿了淚水，“是，是我對不起你娘，是我對不起她……”
遲來的道歉不如狗。
雖然如此，可這個人到底是原身和夏磊的爹，也和母親有著幾十年的夫妻情義。
不管將來夏家會怎麼樣，他是不是會再娶，夏染染也不想過於撕破臉，那樣對小磊的成長不好。
“爹，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和小磊的親爹。我每個月都會彙錢給你，為你養老。但也請你，看在以往夫妻的情分上，放過娘，讓她去過更好的生活吧。”
說完這話，夏染染轉身上了車。
車子發動，她忍不住往車外看去，隻見夏衛方老淚縱橫，身體越發佝僂滄桑，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見他們看過來，他努力揚起頭，無聲了說了句“再見”，渾濁的淚水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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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於到京市。
京市的火車站中人山人海，跟湖泉省的小火車站截然不同。
從沒出來過的何淑蘭和夏磊緊張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
倒是沈軒和朵朵駕輕就熟，像小大人一樣一手一個拉著何淑蘭和夏磊，一邊往外走，一邊嘰裏呱啦說個不停。
“姨母，小磊哥哥，一會兒我們去了外麵，錦淮哥哥和雯雯姐姐肯定會開了車車來接我們。”
何淑蘭震驚道：“小……小轎車，我……我們也要坐小轎車嗎？這這，我身上的衣服這麼髒……會不會把人家城裏人的車子給弄髒了？”
“染染，要……要不我和小磊就不……不坐了，你不是說京市有公交嗎？我們去坐這個？”
夏染染哭笑不得道：“媽，有免費的車子不坐，你還花錢去坐公交幹嘛？”
從決定上京市來開始，夏染染就把原本鄉下稱呼“娘”的習慣，改成了更符合潮流的“媽媽”，連帶著夏磊也一起改了。
“我，我這不是怕弄髒別人的車子嗎？”
夏染染笑道：“怎麼會呢？錦淮和雯雯都不會計較這些的。更何況，我還打算到京市後想辦法去買輛車子呢？難道以後我們自己家有車子了你也不坐啊？”
這年頭車子是不能隨意買賣的，但青山醬料廠這回立了大功。
再加上有程錦淮這層關係，她又有錢，想弄一輛車子應該不是問題。
何淑蘭聽得嘴巴張成了O型。
那可是青山縣見都見不到的小轎車啊，女兒居然說要去買一輛。
她震驚之餘又有些驕傲，她的女兒是那麼優秀。
可說到要坐許雯雯和程錦淮的車子，她還是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不成的不成的，那個錦淮、雯雯都是城裏人，她們跟你關係好，你和小軒朵朵坐就好，我們，我和小磊不合適的。而且這人也太多了，萬一讓人家城裏人不高興的，劃不來劃不來！我聽說京市的公交便宜，還方便，你告訴娘怎麼坐，娘，娘跟小磊自己過去……”
夏染染正要再勸，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響起。
“染染！”
夏染染一怔，猛地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