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明嗤笑一聲道:“這位老同誌,你當我們都眼瞎嗎?明明是你先攻擊沈聿同誌的妻子,沈聿同誌不得已才自衛,你怎麼好意思說他毆打親爹呢?請問你身上有什麼傷,能證實是沈聿打你嗎?”
沈友德憤怒地大罵道:“你們沒看到我的手都被這小畜生掐斷了嗎?”
鄭天明身邊的小公安上前一步,抓起他的手檢查了一下,冷笑道:“這不是好好的嗎?骨頭沒斷,經脈也沒傷,嚎什麼嚎?”
鄭天明他們當然知道,沈聿剛剛的手法就是讓沈友德痛不欲生,卻不留下任何傷痕。
但他們從沈聿的敘述中知道這個喪心病狂的老男人所做的事情,隻覺得無比惡心,恨不得他再多受一點苦。
沈友德也才發現,自己的手臂什麼問題都沒有,可就是一陣陣鑽心的痛。
他疼的滿頭都是冷汗,咬牙切齒道:“沈聿你這畜生,我是你爹,你居然冤枉親爹,放在古代,你這是忤逆不孝,是要被殺頭的!!”
沈聿冷笑道:“冤枉?沈友德,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我真的冤枉你了嗎?你還記得,從我記事起的每一天,你是怎麼對我娘的?”
“寒冬臘月裏,你讓她穿著破布爛衣,把她綁在床上,讓她跪下向你求饒,你才肯給她一口飯吃!”
“大夏天裏,你逼迫她站在大太陽底下,讓她生生被曬得暈倒,原因隻是我娘給了路過村裏的可憐人一碗水,你就覺得我娘勾搭野男人。”
“我娘被曬得脫水暈倒後,你既不給她請醫生,也不給她水喝,非要讓她跪在你腳邊說出自己錯了,以後不再跟別的男人說話,你才施舍她一口水。”
沈聿一句句說著,雙手死死攥成了拳頭,指甲一點點摳入掌心,疼痛入骨,卻根痛不過他幾乎要爆炸的心髒。
他全身上下散發的戾氣,讓一旁的小公安都露出幾分驚懼的表情。
鄭天明則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夏染染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將他攥緊的五指一點點拽開來,指腹輕輕摸索過他掌心的痛楚,然後與他十指相扣。
沈聿身上的暴虐與戾氣,竟然奇跡般的消失無蹤。
他反握住夏染染的手,緊緊地,像是抓著自己的救命稻草。
然後才緩緩鬆開,情緒也已經恢複了冷噤。
“後來,你發現我娘對我的在乎,你就開始通過毆打我淩虐我來折磨我娘。看著她為了救我跪在你腳下哀求,你那卑劣的虛榮心才會感到滿足,放我們娘倆一點喘息的機會。”
沈聿的敘述,讓沈友德臉上露出一絲恍惚的表情。
因為他也回憶起了那段日子。
在外麵的時候,他是莊嚴持重的沈老七,是大隊長和書記的堂弟。
在家裏的時候,他卻完全卸下偽裝,露出猙獰而醜陋的麵容。
淩虐秦玉賢的感覺和毆打王秀蘭的感覺截然不同。
他一邊憎惡憤怒著秦玉賢永遠的高高在上,明明已經被他得到了身子,生了他的孩子,卻還是用看蛆蟲一樣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