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弦愣了愣,低下頭歎了一聲,“此事並非是你不可知,隻是我需要點時間,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其中隱情。”
“你已經在藥王穀關了二十年了,又不老不死,再沒時間也有時間,少拿這套來忽悠我。你要是不肯跟我說,那好,我現在就去把令牌交給官府由他們查。”
“蘇若。”
蘇弦攔住林芷若,頭一回對她語氣如此強硬,“你給我點時間,不要任性。”
“可是我沒耐性了,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隻能靠自己摸索,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明明這一切我想不通不知道的事情都隻要你幾句話就能說清楚,你卻偏偏要敷衍我,瞞著我,你知道我心裏是什麼感覺嗎?”
“就像被關在一間小黑屋裏,好不容易看見一點光亮,偏偏任憑我怎麼努力都走不出去,還是隻能困在裏麵忍受黑暗,就像你被鬼醫關在閣樓二十年一樣,你每天在掙紮,在想著要如何出去,想著我娘在外麵要受怎樣的苦難,二十年裏活活被消磨了意誌抹去了記憶變得糊塗蒙昧,你知不知道你剛從閣樓出來時那樣子有多傻?再這麼下去我恐怕也會變成那樣,自以為活得自在,其實暗地裏仇者眾多,到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蘇弦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似是暗自下了什麼決心,林芷若盯著他紗幕之後的眼眸,再度質問:“你說不說?如果不肯,我就自己去查。”
“等我,三天之後,我就將一切告訴你。”
蘇弦鬆開林芷若的手,轉過身頭了不回地匆匆離開了。
林芷若本想挽留,但想到他一直這麼敷衍著她,如今好不容易鬆口保證會告訴她一切,就忍住了。有些事情總歸是要弄清楚的,要不然她連自己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自己的來路都還不清楚,怎知道往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蘇弦一走,直到夜裏都沒有再回惠王府,林芷若不由得有些擔心。
他雖然不會傷不會死,武功又那樣高強,可是他到底在閣樓裏關了二十年了,對於許多事都不夠了解,萬一遇到了心思歹毒的人暴露了身份就麻煩了。
秦子裕看出她的憂慮,原本對蘇弦隻字不提,也終於開口問她:“蘇弦他出去了?”
“嗯,說是要去見一個老朋友,這麼晚還沒回來,我有點不放心。”
秦子裕聞言,卻莫名目光中添了喜色,柔聲安慰她:“芷若,他是藥人,武功又絕高,不會有危險的。何況他已經恢複了記憶,總不至於迷路,性子又是如此沉鬱,絕不會跟陌生人牽扯,你完全不必擔憂。再不濟,我就派人去尋他。”
林芷若聽秦子裕如此說,才稍稍放心了些,草草吃了幾口飯菜就擱下碗筷,“吃飽了,我去看看那個嫌犯醒了沒有,再審他一回。”
秦子裕也放下筷子起身,“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