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遊城北依舊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驟雨不歇。
鳳回江對岸卻是滴雨未下,一個黑衣老婦在林間盤腿而坐,禦力調息。背後樹林傳來了沙沙的響聲,片刻後,兩個黑影鬼魅般飄落在其身後。其中一人咯咯而笑,聲音如銀鈴般悅耳,道:“哎喲,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竟然將妹妹傷成這般?”
那老婦頭也不回,緩緩舒了口氣,方才將體內翻湧的氣息平複下來,隻是經脈依然如火灼燒般作痛。老婦將蒙在頭上的黑袍拉緊了一下,而後冷哼一聲,對方才說話的那女子嘲諷道:“仙子姐姐,這蠱雕乃洪荒上古凶獸,怎地到了你手上就變得如此不濟?瞧瞧,都被南火仙打得屁滾尿流啦。”
那黑衣女子也不生氣,嫣然一笑,嘻嘻道:“這蠱雕本就是西戎凶獸,用不著妹妹操心。隻是妹妹不是用蠱高手麼?怎地三翻四次都失手了,莫不是舍不得傷害那蠻子哥哥。”
黑衣老婦冷笑一聲,道:“哼,如果不是那個臭小子壞我好事,那蠻子早就變成了屍鬼了。”
黑衣女子笑問道:“哦?是麼?想必就是那個小子傷了妹妹?莫急,姐姐這就去會會他!竟敢毀我妹子容顏,是吃了那熊心豹子膽麼?”
那黑衣老婦周身一顫,本就經脈俱傷,傷勢尚未痊愈,被這黑衣女子一激,急火攻心,差點又吐出了鮮血,當下急忙批緊黑袍,讓人看不清表情。
黑衣女子抿嘴一笑,頗為得意。隨後朝那身旁的黑衣人嫣然道:“鬼王,去給那些南蠻子一些顏色瞧瞧罷。”
那黑衣人臉帶黑色麵具,一道道金色紋路刻印其中,黑衣人不言不語,仿若木訥,聽那黑女子吩咐後,如鬼魅般一掠,無影無聲,便沒入了夜林中……
“火鳳刀訣”大開大合,赤紅光刀如烈火般愈激愈狂,轉瞬間,南火仙已接連劈出十八式火鳳刀訣,那蠱雕凶獸節節敗退,痛聲嘶吼,似雕頭顱已露出森森白骨,左眼血肉模糊,鮮血直流,想要反擊,卻被連環不絕的火鳳刀訣穩穩壓製住。火鳳軍眾將也已逐漸穩住陣型,愈戰愈勇,鳳回江邊,狂怒屍鬼的屍體殘肢體相互交疊,暴雨之下,血水潺潺,竟將那鳳回江水染成了血紅色。
夜空中一道凶猛霸道的赤紅光刀閃過,隻聽那蠱雕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轟然倒地,左前足竟從關節處被南火仙的火鳳刀訣齊齊砍下,白骨森然,鮮血直流。火鳳軍一片歡呼,士氣大振。黑衣女子遠遠瞧見大發神威的南火仙,心下微微敬佩,轉而又笑道:“果然不愧是洪荒八大仙級高手之一。這南火仙都到了如此年紀了,竟還有如此神威,了不得。隻可惜歲月不饒人啊。”
忽聞一陣低沉陰森的塤聲“嗚嗚”傳來,悲涼滄桑,寒意瘮人,眾將士聽見那塤聲隻覺腦中轟然一聲,心生無限悲涼,如有萬重石頭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目光呆滯,眼神空洞,原地佇立,猶如木石。
南火仙心中驚怒,神識四探,心下大駭,何方妖人,神識真力竟如此強大?!火目四掃,隻見江中一葉扁舟上赫然站立著一個黑衣麵具人,手中白骨塤悠悠作響。當下朗聲道:“火鳳軍!意守丹田!切勿受那鬼音擾亂心神!”眾將士聞言,皆運轉體內真力,苦苦抵禦那森然塤聲。隻是那黑衣麵具人神識異常強大,眾將士苦於一邊抵擋魔音,一邊迎戰屍鬼,不過片刻便如砧板魚肉任由那些屍鬼宰割。
忽然間,南火仙感到背後一陣寒風,還未來得及做出防禦,便被那凶獸之尾攔腰擊中,護體真氣崩碎,登時如離弦之箭,撞在了城牆上,喉嚨大腥,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那發白的胡須。如斷線風箏,直直往地上墜去,那凶獸又凶悍而至,南火仙砍它一足,讓它獸性狂發,巨尾橫掃而來,要將南火仙砸成肉泥,城牆上戒備的將士們驚呼道:“烈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