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親自將眾人送出了縣政府大門,眾人臨走前,黃海川還不忘關心眾人的生活情況,這多少也讓眾人對黃海川多了幾分好印象,在黃海川之前的承諾下,也都安心的回家去,等著縣裏發放今年的補貼。

目送著眾人遠去,黃海川的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轉身就往辦公室走去,進了辦公室,黃海川的臉色沉底沉了下來,“民政局的局長是誰?陳銘?”黃海川問的是方嘯,他對這個名字還是依稀有些印象的。

“是陳銘。”方嘯點了點頭,嘴上沉吟著,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民政局是在他分管的範圍之內,方嘯對陳銘也有幾分了解,用目無領導四個字來形容陳銘算是比較貼切,隻是這種話方嘯自是不會當著黃海川明說,在前縣長常勇出事到黃海川當時代縣長的這段空白時間,他這個副縣長的位置本就比較尷尬,屢受排擠,他分管的幾個部門的負責人不把他放在眼裏是常有的事,方嘯也是無奈得很,黃海川當上了代縣長,他又跟黃海川走得近,這才行情上漲,但這個陳銘也仍舊沒真個把他放在心上,他都不記得陳銘有多久沒找他彙報過工作了,最近的一次還是來找他抱怨縣裏截留民政局的部分撥款,當著他的麵,很是說了一番不滿的話,方嘯最後也隻能當著沒聽見,將他打發回去。

“縣裏雖然截留部分撥款,但也沒讓民政局不發這個補貼,這個陳銘,簡直是在亂彈琴,他想幹什麼,用這個來跟縣裏唱反調嗎。”黃海川是真正的動氣了,恨不得立刻就將陳銘拎過來訓一頓,“何秘書,立刻讓陳銘過來一趟。”

“何秘書,先等一等。”方嘯衝何齊喊了一句。

何齊怔了一下,轉頭征詢著黃海川的意思,他聽的是黃海川的指示,方嘯的話還指揮不動他,見到黃海川微微點了點頭,何齊這才衝方嘯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怎麼,方副縣長有什麼話要說?”黃海川疑惑的看了方嘯一眼,伸手示意著方嘯坐下,還沒離去的路鳴也跟著坐了下來。

“黃縣可能對這個陳銘不太了解,現在貿然找他過來,其實也拿他沒什麼辦法,縣裏確實是截留了部分撥款,黃縣就是要批評他,他照樣可以名正言順的說沒錢。”方嘯斟酌著措辭說著,委婉的勸說著黃海川,剩下的話他沒說,但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找陳銘過來是沒用的,指不定對方還敢頂撞一番。

黃海川聽出了方嘯的弦外之音,在座的都是親近之人,黃海川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冷笑道,“這個陳銘膽子這麼大,有何倚仗不成。”

方嘯笑了笑,“要說有什麼倚仗,陳銘跟市政協副主席宋明有點淵源,宋明也是溪門的老書記了,是汪書記的前任,聽說在市裏很有一點人脈關係,退居二線後到市政協當了副主席,市裏照顧了他一個副廳的待遇,陳銘曾經給宋明當過秘書,這恐怕是陳銘的最大倚仗了。”

“嗬嗬,這宋老書記都退居二線了,這陳銘看來還沒擺正自己的位置。”路鳴笑著撇了撇嘴,一個退休的副廳而已,路鳴還真不覺得陳銘有跟黃海川較勁的本錢。

“宋老書記雖然退休了,不過他在市裏很有一點人脈,倒也不能小看,路鳴,咱們可都是還邁不過處級的坎,好歹人家也是廳級幹部了,我們還真不能不當一回事。”方嘯調侃了路鳴一句,兩人原本關係就好,方嘯說話也就隨便,“這差距怎麼說呢,就好比長江到黃河的差距,大著呢。”

路鳴也是隨之苦笑,雖然沒真把已經退休的宋明放在眼裏,路鳴也沒法否認自己跟宋明的差距,起碼他這現在就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有沒有機會混到正處,副廳就更不用說了。

方嘯和路鳴開了句玩笑,又是言歸正傳,“黃縣,這次的事情就算是有民政局的人在後麵搞鬼,但我們也隻是懷疑而已,就算是有證據,說難聽點,這種事上不了台麵,也拿陳銘沒辦法,陳銘到時肯定有辦法把自己撇清,眼下的重點,還是要想辦法將補貼發下去,要是不將民政局的撥款都給發下去,陳銘怕是不會配合的聽招呼。”

黃海川沉默著,要是將撥款發下去,等於是他否定了自己的決策,這等於是自己打自己臉,黃海川又怎麼會甘心這麼做。

“將截下的款子給民政局撥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這口子一開,其它單位也會爭著來要錢,這不是讓黃縣的決策前功盡棄嘛。”路鳴搖著頭,他是支持黃海川的,盡管公安局的經費也有所減少,路鳴仍是咬著牙支持黃海川的決定,反正從其他地方省省,這錢也就出來了,就拿接待費一項來說,一個單位一年下來的對接待費沒有幾十上百萬是不可能的,至於這些錢是不是真的花在對外的接待上那就很值得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