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全青逢年過節也沒少給他包紅包,譚明對發生在吳興村裏的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然陳全青指使人去報複那些上訪舉報的人,譚明哪會不知道,派出所都是置之不理。
“老陳,在哪呢,回寧城了沒有。”下麵的人在塑料廠周圍找人,譚明這個當領導的閑著沒事幹,就想就近找人喝茶聊天了。
“沒回去,現在在廠裏麵,譚所今晚怎麼想起我來了。”陳全青這會正跟江楓幾人在辦公室僵持來著,江楓幾人想離去,陳全青卻是不甘心任這幾人這樣離開,幾乎是半強迫的讓幾人再次回到辦公室,五個大紅包擺在桌上,另外兩個是給江楓身邊兩人的,三個是疊在一起擺在江楓麵前的,江楓是三人中為首的,陳全青將大頭都放在了江楓麵前。
接到譚明打來的電話,陳全青特地跑到辦公室外接電話,他此刻心情正煩躁著,電話是譚明打來的,他也不好不接,耐著性子說著。
“那正好,我就在你這辦公樓旁邊,馬上去你那坐坐,泡泡茶聊聊天。”譚明一聽,邁開腿就往辦公樓走去。
“嘖。”陳全青頭都大了,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時候來,“譚所,我這有客人啊。”陳全青委婉的說著。
“有客人?什麼客人?怎麼,我還不方便去嗎。”譚明有點兒不高興了。
“沒,譚所說的哪裏話,哪有什麼不方便的,譚所現在在哪,我去接你?”陳全青無奈的苦笑著,今晚是咋回事,什麼破事都碰到一塊去了,辦公室還坐著幾個省報的記者,譚明這會也趕來湊熱鬧。
“接就不用了,咱倆還那麼客氣幹嘛,我自己過去,我現在就快到樓下了。”譚明笑道。
“你快到樓下了?”陳全青一驚,抬頭望去,果然一個人影往這辦公樓的方向走了過來,“那行,我在樓梯口這等你。”
掛掉電話,陳全青下了樓,站在樓道麵前等著,譚明一出現在大門口,陳全青也迎了過去,“譚所這麼晚怎麼還會過來?”
“哎,別提了,上麵一個電話,就折騰的我這雞飛狗跳的,縣局的路老板吩咐我找幾個省城下來的記者呢,說是就在你這塑料袋一帶,下麵的人去找了,我這不是站著沒事嘛,就來你這喝喝茶,趕巧你今晚沒回寧城去住。”譚明笑著解釋,摟著陳全青的肩膀往裏走,也沒注意去看陳全青的臉色,順口就問,“老陳,你晚上就一直呆在廠裏?那有沒有看到什麼生麵孔?他娘的,路老板親自交代下來的事,還真馬虎不得,也不知道省城的記者跑到咱這小鎮上幹嘛來了,是不是閑得蛋疼呢。”
“譚所,路局有沒有說找省城的記者幹嘛?”陳全青臉色跟豬肝色一樣。
“沒說幹嘛,倒是吩咐了,要確保省城記者的安全。”譚明笑著搖頭,“老陳,你說這不是扯淡嘛,搞得咱們大吳鎮好像治安狀況極差一樣,省城的記者能在咱們這裏出什麼事,路老板那樣說簡直就是變相的打我這個派出所所長的臉麵嘛,晦氣。”
“譚所。”陳全青這會完全沒心情聽譚明抱怨了,譚明後麵說什麼他都沒聽進去,腦袋裏就剩辦公室那幾個記者的事了,陳全青琢磨著這事沒辦法隱瞞下去,事情連縣局的局長路鳴都驚動了,譚明這個派出所所長都親自出來找人,他要是把人藏起來的話,那後果可想而知,再說那麼大的幾個活人,藏也沒地方藏,總不能把人滅口了,陳全青就算是惡向膽邊生,也沒那個膽量,剛才可是縣長的電話打到為首那個女記者的手機上了。
“咋了,老陳,不對勁啊,看你這心不在焉的,不是說樓上還有朋友嘛,你站著幹嗎。”譚明見陳全青站著不動,臉色也不太對勁,才察覺到異常。
“譚所,你要找的那幾個省城記者就在我辦公室裏,哎。”陳全青歎了一口氣。
“就在你這裏?那敢情好啊,剛才咋不早說啊,這不是直接省事了嘛,我的人都不用費勁的去找了,這大晚上的,找人多辛苦。”譚明聽了一怔,隨即就高興起來,摟著陳全青的肩膀更是想往樓上走,嘴上還笑道,“老陳啊,你這越來越不得了啊,連省城的記者都認識了。”
“譚所,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正煩著呢。”陳全青笑得跟哭一樣。
“怎麼,瞧你這表情,跟哭喪一樣。”譚明停了下來,開玩笑道,很快的,譚明的笑容就僵硬住,陳全青這塑料袋廠的問題他可是極為清楚,廢水直接嘩啦啦的往吳溪裏麵排,惡臭不已,汙染極為嚴重,沒少有人往縣裏去舉報,但都石沉大海,省報的記者出現在這裏,甚至還有可能出現安全問題,譚明很快就猜到了某種可能,要知道,麵前這位正一臉苦笑的陳全青可不是個善茬,“老陳,這幾個省城來的記者不會也是盯上了你這個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