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麵副駕駛座的王建之更是不敢多說什麼,回頭看了老校長一眼,心說老校長還真是敢說,也不怕黃海川心存芥蒂,剛才那話畢竟也能當成是把黃海川一塊罵進去來著,當然,楊青水應該是沒那樣的意思,王建之如是想著,楊青水卻是開口了,笑著看向黃海川:
“黃司長,我這老頑固說話還是直來直去,要是說了什麼讓你不愛聽的話,那你可直接說出來,不用顧忌我的麵子,我這人不怕被人指著鼻子罵,就怕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人,不過我剛才那話可沒把黃司長你一塊罵進去,咱們學校有你這樣的學生,我感到很驕傲,你搞的那個助學工程基金很好,這年頭,敢於打破舊規矩的人很少了,你做到了,老校長我也要對你豎起一根大拇指。”
“老校長,我當不起您這樣的誇獎,我隻是覺得做了點該做的事而已。”被老校長稱讚,黃海川嘴上謙虛著,心裏竟是難得的興起了幾分得意,又道,“老校長,您叫我一聲江華就可以了,您還叫我黃司長,不是讓我難堪嘛。”
“王老師,您也叫我江華就可以,就不要叫我黃司長了,不然我聽了還真是不自在。”黃海川又是笑著同前麵的王建之說道。
楊青水麵帶笑容的打量著黃海川,他也是個灑脫之人,“好,那我就叫你一聲江華了。”
王建之沒楊青水那樣的資曆和分量,也不敢真的叫黃海川江華,笑著說還是叫黃海川比較順口,幾人路上說著話,一會也就到了酒店,寧大黨委書記曾宣明迎出了酒店。
宴席設在寧城大酒店的牡丹貴賓廳,出席的人有寧大校方的領導,黃海川大學時候的任課老師也來了,這顯然也是校方有意安排的,看到昔日曾經教過自己的老師們,黃海川倍感親切,學校的這一安排,無疑很合黃海川的心意。
安排座位的時候,楊青水要讓黃海川坐主位,黃海川趕緊推辭,“老校長,還是您和曾書記坐。”
酒店裏的宴席進行著,寧城市城北監獄,和城市裏的燈紅酒綠、喧囂的繁華形成鮮明的對比,高高的圍牆,如同蛛網一般密布著的電線,聚光燈在高牆上緩緩的轉動著,將監獄的死角一一照了過去,一輛掛著公安牌照的車子在監獄大門口停了下來,車上的人打了個電話,監獄那堵厚實的大門緩慢打開著,車子開了進去。
從車上下來的赫然就是現任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楊振,下午跟黃海川分開後原本就打算過來的楊振臨時改變了主意,一直等到天色快黑了下來時才過來,監獄長趙賈瑜快步走到了楊振跟前,“什麼風把楊局長您給吹來了。”
“風倒是沒有,老趙,我是專門來拜拜你這個土地爺的。”楊振笑著看了趙賈瑜一眼。
“別,楊局您這樣說那不是要折殺我嘛。”趙賈瑜笑了笑,迎著楊振往裏麵走去,“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平常都沒什麼人來,沒事的不會來,來的就有事,楊局長您是有事過來吧。”
“哎呀,看來還是瞞不過老趙你這雙火眼金睛啊,我這趟過來的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望老趙你行個方便。”楊振這會也不再掖著藏著,很痛快的講了出來,“老趙,邢天德是關在哪一個牢房?”
“邢天德?”趙賈瑜一愣,疑惑的看了楊振一眼,“那都是過氣的人了,楊局現在怎麼還惦記著這號人?”
“來探望一下這位前市委的大秘書。”楊振不動聲色的說著,“老趙,你現在就帶我過去。”
“不先到我辦公室裏坐坐?”趙賈瑜目光從楊振身上掃過,笑著沒再問下去,楊振不講實話,趙賈瑜也識趣的不再多問。
“就像你說的,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好坐的。”楊振說笑了一句,兩人的關係看起來不錯。
楊振這麼一說,趙賈瑜也不廢話,徑直帶著楊振前往關押邢天德的房間,到了門口,趙賈瑜指了指那密封的小鐵門,“諾,就這間了。”
“嗯。”楊振點了點頭,瞥了身旁的趙賈瑜一眼,“老趙,我單獨進去一下,你讓人把裏麵的監控暫時關掉。”
“楊局,您這還真是為難我了,不太合規矩。”趙賈瑜苦笑,讓楊振單獨進去都已經是違規了,還把監控關掉,要是出點啥事,那擔責任的還是他這個監獄長。
“嘖,老趙,規矩是可以變通的,你還跟我講這一套。”楊振咂了下嘴,很是不滿的說道,“你還怕我在裏麵幹點啥違法的事不成。”
“我倒不是那個意思。”趙賈瑜無奈的搖頭,見楊振態度堅決,趙賈瑜隻好點頭,“好吧,那我就為楊局您破例了。”
楊振滿意的笑了笑,趙賈瑜轉身走去辦事,一名獄警將門打開後,楊振單獨進去,鐵門隨後就從外麵關上,狹窄的房間裏,四麵牆壁,隻有那接近房間頂端的牆壁上有個通風的小窗口,門外還隻是天剛剛黑,裏麵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楊振一進去,房間的燈也才打開,邢天德躺在用一塊木板當床的地板上,看著進來的楊振,邢天德一時呆呆的發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