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下午隻帶著肖遠慶和秘書鄧青銘兩人再次前往南港區,過去幾天的時間,因為發生宋毅的事情,再加上市裏在舉辦招商洽談會,黃海川對此事無比重視,各種事情的耽擱讓黃海川都抽不出時間再過來,而且因為宋毅死在公安局的事,肖遠慶也委婉的建議過黃海川先緩幾天再過來,讓村民們冷靜冷靜,黃海川覺得肖遠慶說的也有道理,所以這幾天黃海川並未過來,除了責成南港區政府先行研究解決大頭村的汙染問題,拿出確實可行的方案外,黃海川是打算等招商會閉幕再過來,這不,上午招商會一閉幕,黃海川下午就決定再到南港區走一趟。
肖遠慶依然和黃海川坐在後座,鄧青銘坐在前頭的副駕駛座上,這是鄧青銘最後一次跟黃海川出行了,明天,鄧青銘就要到新的工作崗位上去。
看著窗外的景觀,鄧青銘心裏很不是滋味,在黃海川身邊短暫的工作了二十多天,終究是沒能坐穩秘書的位置,他這市政府第一秘在風光了半個多月後,還是得灰溜溜的離開,這榮耀和地位來得快,去得也快。
從後視鏡裏悄然看了黃海川一眼,鄧青銘心情很複雜,黃海川可以說對他不薄,最後給他安排了個不錯的去處,讓他到地稅局去當了個科長,也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鄧青銘心裏對黃海川並沒有半點怨恨,換成是他,也不會讓一個不信任的人呆在身邊。
車子快要到大頭村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司機李勇轉頭朝黃海川道,“黃市長,前麵路好像堵住了。”
“嗯?”黃海川疑惑的往前看去,離進去大頭村的那條村公路隻有百來米的距離,黃海川坐在車裏看過去,依稀能看到很多身穿警服的人堵在公路口。
“下車看看。”黃海川推開車門下車,因為前頭堵住的關係,車子沒法開過去。
肖遠慶和鄧青銘幾人趕緊跟著黃海川下車,走到前麵,可以看到是一大隊防暴警察將村公路的路口堵住,一大堆村民正和特警對峙著。
黃海川臉色一下黑了下來,眉頭緊緊的擰著,走近時,在最後頭的兩個防暴警察也正往黃海川的方向走著,隻不過兩人隻是脫離了大隊伍幾米的距離,隻見其中一人掏出了一包煙,另外一人很是熟練的拿了一根,兩人點了煙就蹲在公路邊上的石墩上,吞雲吐霧。
黃海川看到這副場景,眉頭再次皺了一下,麵無表情的走到兩人跟前,黃海川開口問道,“同誌,這裏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跟你有啥關係啊?”其中一名臉色黝黑的特警眼皮子抬了一下,瞅了黃海川一眼,很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站在黃海川後頭的肖遠慶見這名特警竟然對黃海川語氣這麼衝,臉色難看的就要上前斥責,卻是被黃海川眼神製止。
“我說你們幾個是哪的?看樣子不是大頭村的吧。”另外一名特警態度稍微好了些,張口說著話,一大口煙就衝著黃海川幾人飄了過來。
“我們的確不是大頭村的,剛開車到這裏,見這裏出了狀況,好奇問一下。”黃海川不動聲色道。
“我看著也不像,瞧你們這身打扮就不像是農村的。”那名特警似乎對自己的眼光頗為得意,笑了一下,指了指前頭,“沒看到大頭村那幫刁民又想到市裏去鬧事嗎,區裏下了死命令,要將這些村民給攔住。”
“村民們到市裏鬧事?”黃海川眉頭微皺,“你們憑什麼認為村民到市裏就是鬧事的?”
“嘿,你還不知道吧,這些刁民前些天就去堵了市政府的大門,市裏的領導都發火了,聽說區裏的頭頭們被狠狠批了一頓,現在區裏是把大頭村的人給盯緊了,今天一發現大頭村的人又要聚眾到市裏去,區裏就趕緊把我們調過來了。”那名特警嘴巴就跟開了閘一樣,渾不在意的跟黃海川說著,前頭雖然緊張的對峙著,其實他們後麵的人根本沒啥事,隻是堵住路口的那些特警比較辛苦點,他們後麵的,純粹就是搖旗呐喊的。
“老郭,我說你話那麼多幹嘛,跟不相關的人說個什麼勁。”起先那名口氣很衝的特警朝自己的同伴道。
“這不是無聊嘛,再說了,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有啥不能說的。”說話的特警不以為然,轉頭就對黃海川幾人道,“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啊,在石化產業區裏工作?”
黃海川此時卻是臉色鐵青,他讓南港區政府研究商討大頭村的汙染解決辦法,同時要對大頭村以及周邊因為石化汙染而患癌的村民負責,盡快拿出善後處理措施,南港區政府卻是在這裏采用暴力手段對待村民,連村民最起碼的請願權利都給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