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上去,把鄧院長帶走。”那名檢察人員見曾高強沉默,也不再廢話,趕緊指示身旁的兩名下屬過去將人帶走,完成任務了就萬事大吉,免得節外生枝。
“曾……曾市長,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您得幫我呀。”早就嚇得渾身發軟的鄧錦春見兩個檢察院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就跟看到兩頭洪水猛獸張開血淋淋的大口撲過來要將他吞噬一般,嚇得大叫起來,好在他還知道這時候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知道緊咬著自己沒犯法來做文章,嚷嚷著冤枉。
“咳,你們稍等一下,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曾高強無奈的伸手阻攔了一下,他的腦子也在快速思索著對策,眼睜睜的看著鄧錦春被抓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再者,就算是知道攔不住檢察院抓人,他好歹也得做出一番盡力的樣子,免得一聲不吭的讓鄧錦春記恨在心,鄧錦春要是一進去就將所有事情都一股腦的往外倒,他也吃不了兜著走,就算他背後的陳家能保得了他免去牢獄之災,他頭上的烏紗帽怕是也保不住了。
“曾市長,鄧院長怎麼說也是一名國家幹部,要是沒有確鑿證據,我們也是不敢胡亂抓人的,再說您也看到了,成檢察長已經簽了批捕文件了。”那名檢察人員攤了攤手,看向曾高強的眼神頗有點白癡的樣子,不過這也隻是心裏想想,臉上卻是掩飾得極好。
“那……那我給容江同誌打個電話再說。”曾高強遲疑了一下,轉而說道。
那名檢查人員聽得曾高強如此說,也不反對,徑直點了點頭,對方表示要跟他們的頂頭老大通電話,他也不會一點麵子都不給,曾高強有這個資格跟成容江直接通話,說不定還真有可能發生點啥變化也不一定,所以他也不急著抓人了,朝旁邊幾人使了使眼色,讓大家先等等,別急著抓人。
看著兩名檢察院的人將他放開,鄧錦春長長的出了口氣,整個人跟從水裏撈起來一樣,出了一身冷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曾高強,鄧錦春眼神深處滿是希翼,剛才還有跑路的選擇,眼下已成奢望,曾高強是他唯一的救星了。
曾高強硬著頭皮給成容江打了電話過去,他人已經走到一邊去,顯然是不想讓麵前這些人聽到他和成容江的對話,因為曾高強心裏清楚,成容江給他麵子的可能性很小,曾高強不想在別人麵前丟了麵子。
“容江同誌,你好你好,沒打擾你工作吧。”電話一通,曾高強就率先開口,很是熱情的同電話那頭的成容江說道,他跟對方基本上沒接觸過,也就是開會時打過照麵,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對方打電話,曾高強心裏也是半點沒譜。
“是曾市長啊,稀客稀客,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事?”成容江笑哈哈的回應著曾高強的話,他的態度也熱情,兩人都是表麵上的客套,但官場你來我往的不就是玩的虛情假意這一套!
“容江同誌,你們檢察院要抓鄧錦春同誌,這裏頭是不是調查清楚了?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汙蔑陷害啥的?”曾高強寒暄一句後就直奔主題,現在這情況,也容不得他跟成容江拉些沒意義的家常,兩人沒那個交情,他此刻也沒那個心情。
“這事啊,曾市長,鄧錦春涉嫌違法亂紀,已經是證據確鑿的事,要不然對一名國家幹部,我們哪敢說抓就抓,法律雖然賦予我們檢察機關有對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權實施犯罪的偵查權力,但我們也不會隨便抓人不是,凡事都是有法可依有章可循的,我們檢察機關作為法律監督機關,肯定是要先帶頭守法的嘛。”成容江在電話裏對曾高強鄭重的說道。
“尼瑪的,你就跟老子打官腔吧,大家都是這個圈子裏的話,說這種傻逼話有人信嗎。”曾高強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上去,成容江跟他打官腔另一番潛台詞無非是要暗示說沒有通融的餘地,起碼對他曾高強是不會通融的,這讓曾高強格外惱火,心裏咒罵著成容江。
“容江同誌,法律是迫不得已才用的,咱們對自己的幹部應該是以治病救人為主,黨培養一個幹部多麼不容易,不能輕易的斷送每一個幹部的前途。”曾高強在短暫的沉默後說道。
“曾市長,要是鄧錦春問題不大,那咱們當然是要挽救為主,但這個案子太大,已經超出了我做主的範圍,所以曾市長就別為難我了,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成容江笑著婉拒曾高強的委婉要求,他又哪裏聽不出來曾高強的意思,但這案子是黃海川交代下來的,他給曾高強麵子,豈不是就得罪了黃海川?一個是市長,一個隻是連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長,這道選擇題該怎麼選擇,那根本就不用想,雖然曾高強背後有老市委書記陳同進的關係,但鄧錦春貪汙數額巨大,違反黨紀國法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這事他這樣處理,誰也不能指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