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黃書記,跟你們講話呢,老楊,你們兩口子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領導拿凳子。”柳明在一旁笑著催促,看那楊金生的眼神卻是好不到哪去,心裏暗罵了一聲蠢貨。

柳明的話一說出來,那楊金生的媳婦才醒悟了過來,趕緊給黃海川等人拿凳子,黃海川一行人不少,凳子隻有幾張,楊金生看不夠坐,神色呐呐的道,“我們再到隔壁去借幾張過來。”

“老哥,你就不用忙活了,我們站著就行。”黃海川笑著擺了擺手,打量著這屋裏,外麵是鋪起了牆磚,但屋裏並沒有裝修,不過這新蓋的磚瓦房顯然比村裏那些土墩木頭房子好上了不知道多少,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家的家境會比較殷實,黃海川笑著問道,“老哥,日子過得還行吧,平常有沒有什麼困難。”

楊金生一聽黃海川的話,再看看黃海川身旁的其他人,不知道黃海川是什麼官的他,這會也不敢隨便亂說話,心裏隻是疑惑怎麼邊上那些看著年紀大點的人都沒說話,就眼前這小年輕在說話,那些個大領導不都是上了年紀的嗎?

楊金生胡亂想著,猛的瞥到在後頭探頭探腦的柳三安時,不由得縮了下頭,更不敢亂說話了,別的領導他不認識,柳三安這個大鄉長他還是認得的,本來就是小林村出去的官,柳姓在這小林村是大姓,柳家更是小林村的一霸,上次到鄉政府去抗議那修路費的事,其他村裏都去了不少人,就小林村沒啥動靜,攝於柳家的淫威,沒啥人敢去。

“這位大領導,鄉裏啥時候能不再亂收錢啊,我們這小老百姓一年到頭賺沒幾個錢,鄉裏隔三差五的就收這個錢收那個錢,我們賺的那點錢,每年也不知道給鄉裏交去了多少,就這房子,要不是孩子在外頭工作寄錢回來,連房子都……”

楊金生的媳婦不知輕重的說著,卻是把楊金生嚇了一跳,嗬斥道,“你亂講什麼,這麼多領導在,還不快去倒水。”

柳明嘴角抽了抽,看了黃海川一眼,又往後偷偷瞥了一下,見柳三安眼神都快能吃人了,柳明頭皮發麻,看那楊金生的媳婦也是惱怒不已,暗罵這臭婆娘就知道亂說話。

“老哥,鄉裏還在向你們收費嗎?”黃海川目光從其他人臉上掃過,最後看向楊金生時才有了笑容。

“現在倒是沒有,前兩天還把剛收的修路費退回來了。”楊金生小心的回答著。

“這修路費是退回來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收呢,一年到頭收錢都收好幾回,收得都讓人怕了。”楊金生的媳婦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你少說一句會死是不。”楊金生急道。

“老哥,這是你媳婦吧,她也沒說什麼錯話,你可不能不讓人說話。”黃海川笑了笑,看向楊金生的老婆,“這位大姐,你放心,以後鄉裏不會再向你們收錢了,如果要是再收,不管是以什麼名義收的,你們都可以不交,還可以到市裏反應。”

“真的?”楊金生的媳婦臉色一喜。

“是真的,要是騙你,回頭你就指著我罵。”黃海川笑道。

柳三安站在後頭,聽著黃海川的話,心裏泛起了嘀咕,這以後要是鄉裏再收錢,黃海川豈不是得被這老百姓指著脊梁骨罵?

撇了撇嘴,柳三安對黃海川的話很不以為然,隻要市裏解決不了基層的財政經費問題,以後繼續收錢隻是早晚的事。

柳三安正想著,冷不丁的就傳來罵聲,“柳三安,你個王八蛋在哪,你個狗日的把我老婆睡了,我跟你沒完。”

隻見前麵跑來了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手裏還拿著菜刀,神態癲狂,柳三安看清對方時,嚇了一跳,那不是王靜的老公楊海嗎,丫的,這混蛋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還知道媳婦跟他的事?

楊海氣得都快吐血了,回來了半天,就在家裏的垃圾桶發現了安全套,楊海一看就知道不對勁,他這出去了半年,今天才剛回來,垃圾桶裏哪來的安全套?把老婆打了一頓,問出了結果時,正要去拎著菜刀去鄉裏找柳三安拚命,走到路上就聽到有人嚷嚷說市裏的領導來視察了,區裏和鄉裏也都來人了,來了好一大幫人。

走到楊金生的家,柳三安看到前頭聚了不少人,就知道市裏來的人是在這裏了,登時就大罵道,他也不確定柳三安是不是也有過來,這會滿腦子就是找柳三安拚命的想法。

很快,楊海就看到柳三安縮著腦子站在後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舉起菜刀就衝了過去,“你個狗日的,老子今天跟你拚了,讓你睡我老婆,別以為你是當官的我就怕你。”

這小子瘋了!柳三安看到楊海衝過來時,嚇得哇哇叫,往人群裏躲著,完全沒有了形象,也忘了現在市裏和區裏的領導都在,小命都快沒了,柳三安哪裏還管得了這些。

“快,快,把他攔住。”柳三安驚恐的大叫。

門外,一片雞飛狗跳。

黃海川從屋裏走了出來,神色陰沉,柳三安這個鄉長,他卻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