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飛的秘書王建齊幫著領導打開車門,伺候著領導上車,關上車門後,自個也才繞到副駕駛座上去坐,上了車,王建齊觀察著領導的神色,好奇的問了一句,“部長,那黃書記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不好說。”徐元飛搖了搖頭,隻見了一麵,他又如何能準確的判斷出這黃海川是個什麼樣的人?單從黃海川剛才的一番言語,會讓人覺得黃海川是一個責任心強的領導,但官字兩個口,從一個人說了些什麼話根本不好判斷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些領導在台上大講廉潔,痛斥腐敗,背地裏,卻是比誰都腐敗,即便是黃海川如今搞了個什麼節儉三令,限製公款消費,限製公車消費,限製公款考察旅遊,乍一看是很好的,但誰知道是不是搞表麵文章?所以徐元飛在聽了這事之後,依然不敢對黃海川這個人抱有太大的信心。

“部長,聽說這黃書記過來後,就給市裏帶來了不少投資。”王建齊說道。

“新官上任,自然是要先弄點成績出來。”徐元飛神色淡然的說著,車子在市區馬路上行駛著,看著窗外兩旁的街道,徐元飛歎了口氣,這個城市,對他而言真的是陌生又熟悉著,雖然不是望山市人,但他畢竟在望山市工作了幾個年頭了,要不是最後太過失望,也不會躲到北元老家去了,眼不見為淨,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如今那陳建飛死了,望山迎來了黃海川,一把手是變了,但望山的天會變嗎?

想到那突發心肌梗塞而死的陳建飛,徐元飛撇了撇嘴,這人死得倒是夠痛快,人活到最後,要是能那樣死去,沒有病痛的折磨,或許也算是好事吧。

對陳建飛的死,徐元飛縱使是有些唏噓,但並沒有半分同情。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人不太適應,徐元飛討厭這個味道,他這人別的沒什麼好炫耀的,唯獨這身體值得自豪,活到現在也五十多個年頭了,這輩子還沒因為自個生病進過醫院,有到醫院也都是來看望別人。

這會已經是傍晚時分,李嚴培的病房裏,其妻子和女兒女婿都在,李嚴培的女婿龐中明在市質監局工作,是一名技術員,為人有些木訥,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典型的顧家好丈夫,在外頭從來不會有什麼應酬,但也是一個怕事的人,李穎跟丈夫龐中明說了懷疑父親車禍是陰謀的事,嚇得龐中明一個勁的讓李穎別亂說,更別亂來,這也是為什麼李穎隻有一個人在忙活的原因,她如今在做的事,索性也就不跟丈夫說。

徐元飛過來,李嚴培妻子蔡雅蘭和女兒李穎都很是高興,李嚴培出事的時候,徐元飛也第一時間從北元市過來了,他們都知道徐元飛如今在北元市基本不過來,若不是跟父親的友情,徐元飛壓根不會特意過來。

“老徐來了,小穎,快給你徐叔叔拿張凳子。”蔡雅蘭臉上難得有笑容。

“知道啦,媽。”李穎笑了起來,給徐元飛搬凳子,“徐叔叔,坐。”

“又不是外人,客氣什麼。”徐元飛笑著搖頭,看著病床上的李嚴培,關切道,“現在還是老樣子嗎?”

“要不然能怎麼樣?植物人能否被喚醒,在醫學上也都是屬於奇跡,奇跡哪裏是那麼容易發生的。”蔡雅蘭苦澀的笑笑,“現在知道這麼一個人還活著,每天能看看他,跟他講講話,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什麼事都不好說的,既然有類似的奇跡發生,誰說咱們就不行?堅持跟他講話,聊些他以往記憶深刻的事,或者放些他喜歡聽的歌,說不定真的能喚醒嚴培。”徐元飛神色認真,他並非是說出來安慰蔡雅蘭的話,而是確實希望李嚴培身上能夠發生奇跡。

病房裏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奇跡要是容易發生,那就不叫奇跡了,雖然有植物人被喚醒的先例,但那可能是幾萬例甚至幾十萬例病人當中才有一例,談何容易。

“徐叔叔,你今天是回來看下部裏的情況嗎。”李穎打破了沉默。

“恩,回來看看,前些天的常委會沒回來,新書記上任,我也該回來一下了。”徐元飛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外麵,他剛才並沒有看見李嚴培的秘書江東明。

“徐叔叔,那你去見過那位黃書記了?”李穎眼睛一亮。

“恩,去見過了。”徐元飛點著頭,搶在李穎說話前問了一句,“江秘書呢,怎麼沒看到。”

“江秘書這兩天休息,他天天跟在醫院,比我們還累。”蔡雅蘭笑道。

“哦。”徐元飛聞言,沒再說什麼。

“徐叔叔,怎麼了?”李穎看徐元飛的臉色,奇怪的問道。

“沒事,小穎,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來著。”徐元飛笑道。

“我想問問你對那位黃書記的看法,你見過他了,覺得他如何?”李穎問道。

“暫時不好說吧,看一個人哪裏是一兩麵就能弄清楚的。”徐元飛笑著搖頭。

“徐叔叔,我覺得那新來的黃書記應該是個好官,他來了會有所作為。”李穎說道,“我爸的事,之前我也跟省裏的葛書記說過了,他讓我以後直接找黃書記,這說明黃書記還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