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默了一會,同樣在客廳裏呆著的豐山區公安分局局長賈新遠這會看著張立行和錢新來兩人都來了火氣,坐在一旁的他,隻是一個勁的幹笑著,也不敢貿然開口說什麼,往哪邊站都不行,他誰都得罪不起,張立行他要巴結,錢新來他不敢得罪,他一個分局局長,在這裏還真什麼都不是。
張立行率先平息下火氣,氣頭上歸氣頭上,張立行也知道和錢新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兩人的關係是用利益緊緊綁在一起的,這比任何友情關係都來得牢靠,但也比任何關係都來得不靠譜,當兩人因為利益上的事而產生矛盾時,誰都有可能從背後捅對方一刀。
“那個常勝軍,必須盡快將他搞走,就算不能,局長也堅決不能落到他頭上,否則就是個禍害。”張立行先打破了沉默。
“這事我已經在做了,能將常勝軍搞走是最好不過,如果不能,那就將他摁在局黨委書記的位置上,局長最好是能上我們自己的人。”錢新來陰沉著臉。
“現在發動的關係,看來還不夠。”張立行點著頭,他知道錢新來這兩天是又砸錢又找關係,都是衝著常勝軍去,沉吟了片刻,張立行突然道,“明天我去一趟南州,看能不能幫你再加把火,這次非得讓常勝軍這個局長的位置坐空。”
“那敢情好,大家一起使勁,務必讓那姓常的知道這望山不是他能亂來的地方,就算是龍來了,也得給我趴著,別以為他有黃海川支持就腰杆子硬,惹急了咱們,照樣能讓他灰溜溜滾出望山。”錢新來咬牙切齒的說著,常勝軍在這節骨眼還敢抓他兒子,猶如在老虎頭上拔毛一般,將他這隻望山的坐地虎真給惹火了。
張立行微微點頭,公安局是個要害部門,最主要的是跟他們很多事情也都息息相關,常勝軍初來乍到就表現出了一番龍騰虎躍的姿態,一看就知道是個狠角色,日後還不知道會折騰出什麼來,再加上這背後又隱有黃海川的影子,這必須讓他們足夠警覺了,黃有糧調走,常勝軍空降下來,這也許是黃海川下的一步棋,張立行已經有了一些危機感。
“錢總,你不是說給黃海川準備了什麼大禮嗎。”張立行看了錢新來一眼,錢新來說要將黃海川拉下水,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本事,要是能做到的,他們就真的是一勞永逸了。
“已經準備了,或許很快就會有好消息。”錢新來笑道。
“是嘛。”張立行瞥了錢新來一眼,對方故意賣了關子,他也懶得去問。
賈新遠靜靜的坐著,聽著兩人最後提到黃海川的事,他這心頭也是一跳一跳的,連黃海川都算計上了,他此刻心裏頭隻有震驚兩字。
氣氛依然沉寂著,張立行和錢新來在各自說了幾句後又陷入了沉默當中,窗外那高懸的明月被雲朵遮住了半邊臉頰,如同一個嬌羞的美人兒輕掩羅紗半遮麵。
黃海川從李豔麗家裏出來時,已經是二十幾分鍾後的事情,毫無疑問,剛剛在李豔麗家裏又做了不該做的事,看了下時間,黃海川無奈的苦笑,他這是越來越混賬了。
黃海川走了,李豔麗是目送著黃海川消失在門口的,也沒送到門外去,左鄰右舍都是認識的,她也不想讓人瞧出什麼。
很快就將門關上,靠在門後,抬著頭看著天花板,李豔麗一陣陣出神,激情過後,此刻心裏依然是空蕩蕩的,迷惘不知前路。
猛的,想及今天帶回來的東西,李豔麗神色一動,匆匆走向扔在沙發上的手提包,晚上加班後就直接回來,沒再出去喝酒,那是因為帶了重要東西回來。
打開包包,從裏麵拿出一張U盤,李豔麗輕籲了口氣,不敢去別的地方玩就是怕這東西有任何閃失,裏麵有她剛剛加班時從電腦上拷貝回來的一些資料,涉及到新城集團的財務機密,作為財務部副部長,李豔麗能接觸到公司的一些核心事情,不過平常也沒發覺有啥異常。
晚上,部長錢雅萍突然有事,讓她去幫她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好,李豔麗在錢雅萍的電腦上發現了集團的一些機密,新城集團早年在收購市裏的一些國有資產時,幾乎是以白菜價從政府手裏收購了一些值錢的資產,這在集團財務上是沒有記錄的,但在錢雅萍的電腦上,李豔麗卻是發現了這些,鬼使神差的,李豔麗拿出U盤將資料拷了下來,從公司裏出來時,李豔麗感覺自己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或許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機密,出於人本能的一種反應吧,她是集團的財務部副部長,這些資料她之前都沒見過,很顯然不是她該接觸的東西,錢雅萍作為財務部是一把手,是錢新來的親妹妹,掌管著集團的財政大權,更是兼著副總一職,李豔麗知道,錢雅萍電腦上被她拷貝的那些資料肯定是屬於不能外泄的,連她這種中層幹部都不知道,可見其重要性。
拿著U盤發愣了一下,李豔麗在屋裏掃視了一圈後,很快就看到了牆壁上的鬧鍾,心裏一動,李豔麗站了起來,拿著椅子墊腳,將U盤藏到那鬧鍾背後去,正好可以放下,看了一會,確定不會掉下來,李豔麗這才下來,將這U盤藏好後,李豔麗也才放心下來。
樓下,黃江華正和李勇兩人說笑著,黃海川下來後,兩人也沒往黃海川身上多看,黃海川上去的時間不短,兩人可不敢在黃海川身上亂瞅,免得讓領導以為他們在八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