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全魚宴吃完,時間已經不早了,黃海川幾人驅車回市裏,於誌遠和苗袁亮到了江城賓館後便直接回家,黃海川上了樓後,看了下時間,快九點了,這個點睡覺還早,黃海川琢磨了一下,給曾靜打了個電話過去。

“曾靜,睡了沒有?”電話接通,黃海川笑道。

“哪有那麼早,剛回到家裏沒多久。”

“怎麼,加班到這麼晚?”

“不是,老領導過來了,晚上陪他吃飯,吃完又聊了一會,就耽擱到現在了。”

黃海川聞言,腦袋裏浮現起鄭忠強這個名字,曾靜白天一說這名字,他立刻就記了下來,倒不是因為對鄭忠強另眼相看,而是鄭忠強和市紀委書記鄭剛強的名字就差了一個字,讓他想不記住都難。

“看來今天廖文昊出事的消息一公布,這些個有希望競爭局長職位的人都坐不住了,一個比一個跑官積極。”黃海川笑道。

“官場嘛,誰都想上進不是,鄭局長算是好的了,最起碼他是肯幹實事的一個人,我對這位老領導還是了解的。”曾靜笑道,知道黃海川聽到老領導這麼快就跑到江城來,可能對老領導有點不好的印象了,不由得替老領導辯解道。

“隔日不如撞日,這樣吧,你約他現在出來。”黃海川下意識的又看了看時間,九點鍾,這個時間點睡覺也還太早,索性就約對方出來坐一坐。

“好,那我馬上給他打電話。”曾靜聽到黃海川這麼說,神色振奮,晚上和老領導吃飯,對方可是還跟她打聽黃海川這邊有沒有什麼口風,曾靜當時隻能遺憾的說沒有,因為白天黃海川雖然說會找個時間見一見,但一直到傍晚,她都沒接到黃海川的電話,而這種事她又不敢頻繁的給黃海川打電話,對老領導的期盼,曾靜也就頗有些為難,雖然她跟黃海川關係好,但涉及到這種事,曾靜也知道注意分寸。

“對了,海川,要在哪碰麵,你定個地點。”曾靜忙又問道。

“地點嘛……”黃海川遲疑著,賓館內就有會客廳,但在江城賓館見麵肯定不合適。

“海川,要不在我家吧,反正我家也沒人。”曾靜想了想,突然道。

“那也行。”黃海川點頭應下,和鄭忠強的見麵也不宜太高調,在曾靜家裏倒是再合適不過,也不怕引人注目。

兩人定了地點,曾靜立刻就給老領導鄭忠強打電話,鄭忠強這會也才剛剛到家洗完澡,他家裏就是江城本地的,從一名基層民警幹到市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鄭忠強在江城市公安係統整整幹了近三十個年頭,前年才從江城市局調到興泉市擔任局長。

從副局長到局長,說是升遷,但對鄭忠強來說卻是平調,甚至有那麼一絲發配邊疆的味道,因為江城是省會城市,還是副省級市,市局副局長的級別也是正處級,而鄭忠強在擔任常務副局長的第三年後,級別就被明確為副廳級,所以調到興泉市局,盡管也兼任了市長助理,但對他而言,級別都是一樣,而興泉市是江海省最落後的地級市,和江城比起來,說是窮鄉僻壤也不為過,鄭忠強一直謀求能夠調回江城,眼下廖文昊倒台了,鄭忠強自然是希望能夠抓住這次機會。

接到曾靜的電話,鄭忠強有些驚喜,洗完澡已經換上睡衣的他立刻又穿上了衣服。

“都九點了還要出門?”妻子見鄭忠強睡衣都穿上又要出去,不禁皺眉。

“有要緊事,這次想調回江城說不定有戲。”

“真的?”妻子眼睛也亮了起來,興泉市到江城即便是走高速也有近五個小時的車程,來回並不方便,她一直抱怨丈夫在山旮旯裏工作來著,真要是能調回江城,那確實是一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