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的貧窮是在城市裏生活的人所想象不到的,那裏的弱勢群體除了行動不便的老人,就是未成年的小孩子。
像當年十束多多良那麼大的孩子不在少數,這些人很難得到受教育的機會,每天都在為明天的食物而發愁。
政府沒辦法完全收容那些人,橫濱的孤兒院顯然無法將他們完全裝下。
所以野狗們隻能到處流竄,擂缽街、垃圾抄…反正城裏人捏著鼻子不願意去的地方,就會成為他們的臨時居所。
太宰治的住所,就是類似那樣的一個地方。
根據橫濱頒布出來的垃圾處理規定,某些中小型企業每年處理商業垃圾的費用就是一筆天文數字,資本家們當然不願白白掏出這筆錢,所以找了各種方法逃避。
那塊土地不是什麼傾倒垃圾的正規場所,受到的汙染非常嚴重,被丟棄的各類垃圾填滿了那塊土地。
太宰治住在其中一個廢棄的集裝箱裏。
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個住所,就像很少有人能搞懂太宰治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可以生活在更加舒適得體的環境,那個名少年卻寧願蜷縮在垃圾場的集裝箱。
同理,一般更不會有人來這個地方拜訪他,就算是太宰治的直屬下屬,和上司相處也保持著必要的距離。
因為誰都無法相信太宰治,更沒法揣測出他的反應。
他會歡迎來訪者?還是會舉槍殺掉他?
沒人敢用自己的性命來做這樣的嚐試。
會笑嘻嘻來到這裏敲集裝箱門的,隻有十束多多良。
出租車停在了廢棄場的入口,而太宰治居住的集裝箱在廢棄常的中央地帶,雖然距離太宰治居住的集裝箱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十束多多良沒有為難出租車司機的意思。
他自己走過去就好了。
空氣中飄散的垃圾腐臭味令人難以忍受,十束多多良卻好像什麼都聞不見,高興地往他所知道的那個方向走。
如果要去別人的住所拜訪,提前通知主人是最基本的常識,十束多多良出發之前給太宰治打了個電話。
可太宰治對於他的來電,一般都是按照當前心情選擇接或不接,所以那通電話並沒有被接起。
“太宰君肯定是猜到了我想說什麼,所以幹脆沒有接電話吧,”十束多多良繞過一窩老鼠的聚集地,“直接過去就好啦1
大概十幾分鍾過後,他找到了那個集裝箱。
灰色的集裝箱頂上有部分因為雨林腐蝕出的鐵鏽,那以前是某家公司為了運送出口產品製造出來的,周邊還印著公司的logo。
廢棄之後,集裝箱那油漆噴上去的圖案有些褪色,十束多多良上次來拜訪特意帶了裝修工具,一邊說著不用客氣,一邊將圖案和顏色翻新了一遍。
太宰治當時表現很無語,但他對這種東西其實持有怎樣都行的態度,最後沒有換掉這個暫時的居所。
黑色的金屬門緊緊閉著,十束多多良敲了敲門,沒有動靜傳出來。
就好像裏麵沒有人存在。
可是既然門是緊緊關閉著的,就代表太宰治一定在裏麵,他在這一方麵了解他的發校
太宰治目前所使用的所有家具,都是這個集裝箱裏原本就有的廢棄品,他沒有把這個地方當成過“家”,隻是一個暫時停留的地點罷了。
十束多多良重新敲了敲門,他敲門的力度沒變,語氣也沒變。
“太宰君,難道要我唱‘小兔子乖乖~’你才願意把門打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