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門邊聽他們東拉西扯,齊木楠雄一言不發地回到教室。
和家教和嚴格沒什麼關係。
主要是在十束父親的眼裏十束接受同班同學的邀請,與對他的未來和組織的未來沒有任何助力的同學混在一起,可能就隻是在單純浪費珍貴的時間。
那個人不可能用什麼享受青春,讓孩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來頂替自己的教育理念。
十束多多良也並不是普通高中生,不能以盡情享受青春為任性的理由。
淺色的少年為什麼會露出為難的神情,不好意思將真正的理由說出口,齊木楠雄對此非常清楚。
的人生並不屬於他自己。
不管到底是屬於組織,還是屬於撫養他的養父,總之不會屬於他本人。
自從上次到十束掌管的那家醫院逛過一次,又見到十束所謂的青梅竹馬,順便幫他處理完遺留在辦公室的那堆文件。
齊木楠雄已經完全了解十束每天的工作。
倒沒有什麼意外的地方,隻是覺得果然如此,那個孩子果然不是在正常的家庭長大的孩子。
或許正是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曆,才讓他帶著與生俱來的毒素,在成長的過程中缺少了重要的一部分。
抓住少年的手腕,以一半像是的保護者的姿態,齊木楠雄把他拉到自己身邊。
【十束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去。】
“咦?十束也有別的事……”
【沒錯,所以他沒空。】
齊木楠雄難得表現出這麼強硬的態度,主動發出邀請的海藤瞬便沒再多言。
隨便將桌麵的東西往包裏塞,拎起那兩個書包,齊木楠雄打算先將十束多多良帶出教室。
自始至終,十束多多良都沒有表現出反對的樣子,他本來就很難拒絕別人的好意。
“齊木你又不是十束的家裏人,為什麼能決定他的事情,”班裏看不慣齊木楠雄、又破滅了依靠十束找女朋友希望的男生攔住他們問,“你是十束的老媽嗎?管得稍微有點多了吧?”
用測試好感度的超能力測試男生,他對齊木楠雄的好感度在20左右,是一個值日會故意把垃圾往齊木楠雄腳下扔的數字。
在齊木楠雄的印象裏,那個男生也確實這麼做過。
不過十束和那個男生的關係不錯,可能正是因為這樣,那個男生才不能接受朋友的朋友是同班他討厭的陰沉眼鏡男。
反正繼續糾纏下去得不到好結果,齊木楠雄想用超能力絆他個狗吃屎,身邊一直默不做聲的十束多多良突然按住他的手。
十束多多良微笑著挺身站了出來,用與平常一樣的明朗笑容對男生說道:“讓近田君為我的事情擔心,實在非常抱歉。”
“也、也沒什麼啦。”男生摸了摸頭,不太好意思,又有點像是示威那樣瞪了齊木楠雄一眼。
十束多多良繼續保持微笑,“唔,說實話真的感覺有些困擾呢……”
“是啊,某些人仗著鄰居的身份一天到晚在旁邊囉嗦,隨便幹預別人的決定,確實會讓人感覺很煩對吧!”
“不是那樣的哦,”十束多多良說,“是說近田君的出現讓我感覺很困擾。”
少年還在繼續微笑,但是眼裏沒有絲毫笑意,被他突然改變的語氣嚇到,男生往後退了一步,踩空摔倒在地上。
總是帶著溫柔的笑容,從來沒有生過氣的十束同學低頭看著他。
“齊木君要做什麼,想做什麼,和近田君沒有絲毫關係,請不要跳出來提奇怪的意見,真的讓我感覺到非常困擾。”
那雙褐色的眼睛裏沒有印出他的身影,男生縮起脖子坐在地上沒動,站在他麵前的十束同學歎了口氣,“以前的近田君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為什麼現在變得那麼無聊呢?”
“……無聊?”
“是的,欺負他人來宣揚自己的強勢,利用他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十束多多良的手指點在他的額頭,笑眯眯地補充,“沒能實現願望就惱羞成怒的近田君,比以前無聊很多。”
【十束,】齊木楠雄抓住他的手,【我們該回去去了。】
既然充當監護人的齊木楠雄出麵阻止,淺色的少年便沒再繼續說什麼,齊木楠雄麵不改色地和他一起走出教室,餘光見到男生呆呆地坐在地上一直沒有起身。
夏天的蟬鳴聲充斥著整個校園,十束多多良盯著旁邊樹上蟬褪下來的殼,想要摘一個帶回去收藏。
齊木楠雄摸了摸少年的頭,腦子裏還在思考剛才的事。
雖然他還是不理解十束多多良。
不管是事件對於十束的懷疑,還是那個家夥明知夏油即將偏離正道卻什麼都沒說,或者是十束麵對周防前輩莫名的執著——齊木楠雄都不理解。
但是至少在暫且能觸及到的現在,在他注視著這個孩子那一刻。
齊木楠雄認為擁有“重要事物”和“朋友”的十束,與路邊能看到的所有普通高中生相同,沒有成為他的養父希望他成為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