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同學,”她衝著周防尊露出一個清爽的笑容,“周圍的牆壁已經遭到破壞了吧?”
周防尊抱著裝滿教材的紙箱,不明白她偶爾會說的莫名其妙的話。
櫛名穗波隻是意味不明地微笑著,並沒有對周防尊投來的眼神做出任何反應。
她那樣的笑容讓人心煩,周防尊將注意力從她身上抽離,思緒飄到了別的地方。
手裏的紙箱沒有想象中的重量,櫛名穗波完全沒必要讓周防尊幫他搬動這個箱子,唯一的理由可能就是她想找機會和她的學生好好聊一聊。
他們的周圍看不到其他在外遊蕩的學生,樓梯旁邊教室授課的聲音倒是很明顯,畢竟隻有少數的高三生會像周防尊那樣隨便逃課。
樓道裏為了通風而打開的窗戶,刺眼的陽光從那裏照射進來,令這間陳舊的校舍白天不用開燈也能得到足夠的光線。
不喜歡過於晴朗炎熱的天氣,很難在這樣的天氣裏打起精神,周防尊又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在某些時候的習慣真的很像獅子,比如一到白天就忍不住犯困這一點。
然而櫛名穗波突然開口說話的聲音,把周防尊從昏昏欲睡中拉回現實。
“已經不需要我繼續看著,周防同學也沒問題了吧?”
扶著樓梯的欄杆往下走,櫛名穗波的高跟鞋與瓷磚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扭頭看向身邊沉默的學生。
“能夠打破你和周遭隔閡的那個人,已經出現在你的身邊,這樣即使一無所知地步入社會,隻要他們兩個還在,周防同學肯定就沒問題。”
“……打破牆壁的人?”
“是的,以前也討論過這個問題吧,”櫛名穗波的語氣溫柔,“樹立在周防同學旁邊的高牆——”
她頓了一頓,沒什麼心機地笑道:“一定會被出現的撞破。”
那句像預言一樣莫名其妙的話,似乎在不久的現在,真的成為了現實。
周防尊金色的瞳孔和太陽的顏色相近,半眯著的時候沒有平常給人的壓迫感強。
如果要談論給他帶來改變的存在,隻能是出現在他身邊的那兩個人。
不知何時成為他朋友的草薙出雲,自說自話,喊著“king”纏上來的十束多多良,那兩個人成為他寄居的玻璃缸裏的常客。
狹小的鎮目町,感覺遊動都很困難的一方小小天地內,周防尊一直壓抑著心裏麻煩的東西,被壓抑和閉塞的感覺籠罩。
在周防尊眼裏再名貴的寶石也不過是一塊石頭,高聳精致的大廈和爛尾樓差不多。
周防尊不是討厭這個社會,隻是他即使單純在呼吸,也會感受到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
而能令他在某些短暫的時刻露出笑容的,隻有從來都天真無邪,腦子裏什麼都不去想的十束多多良。
打破周防尊和周圍隔閡的是那個人,向他傳達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有趣之處的也是那個人。
十束那仿佛能拯救什麼、並且一直保持著的笑容,使得周防尊在閉塞感中得到片刻的喘息。
櫛名穗波一提到另外的存在,周防尊就想到了那個人。
十束那樣的笨蛋按理說應該是個很容易讓人看透的家夥,可周防尊注視著他,不明白那個腦袋裝著的想法。
那名少年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奇怪、又我行我素的家夥,完全不聽別人說話,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