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很暖和, 是個適合睡覺的好去處。
呼——
紅發的青年躺在一樓的沙發上睡覺,就像平常一樣懶洋洋地占據著酒吧的某個角落。
他的身上搭著薄薄的一層毛毯,脫下的外套當成枕頭墊在腦後, 本人就以側頭向內的方式躲避店裏的光線。
好吵。
紅發的青年換了個側身的姿勢,拉住毯子蓋過自己的頭頂, 眼前頓時被一片黑暗籠罩。
耳邊的喧嘩聲還是沒有停止, 反倒有越來越響的趨勢。
好吵。
聊天的聲音, 音響放歌的聲音, 門鈴的聲音,還有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他慢慢地坐了起來, 睜開眼睛時,用了差不多半分鍾回憶自己到底在哪裏。
木質的地板和牆壁, 有年代感的吧台, 周圍的擺設和裝修都給人一種複古的感覺, 麵前有一整個牆壁的酒。
周防尊意識到自己正處在草薙的酒吧。
其實說是草薙的酒吧不太對, 畢竟這間酒吧真正屬於草薙的叔叔,他和草薙隻是經常來草薙叔叔這裏玩的小鬼而已。
伸手掀開蓋在自己腿上的毛毯, 然後靠在沙發上讓腦子清醒, 周防尊打了個哈欠, 他注意到外麵似乎刮起了風。
眼前都是一片雪白,昨天和今天東京都在下雪,不過室內還是一樣的溫暖。
前麵的桌子擺著一隻手表,那隻手表是十束最近經常戴在手上的, 周防尊對此也很熟悉。
桌子上的手表是一塊款式很古舊的機械表,走時經常性不準, 維修過後隔一段時間便會恢複原樣, 感覺是一塊空有外表派不上用場的東西。
十束很喜歡這塊沒用的手表, 還經常用不準的手表看時間,明明隻要有手機會更方便。
周防尊不太理解他的這種做法,可感受到他疑問的十束笑眯眯地摘下腕間的手表,鄭重地放在自己手裏,然後說了一句……
什麼來著?
周防尊因為過度睡眠遲鈍的大腦,漸漸恢複正常運轉。
那家夥把手表放在他的手裏,然後笑著說了一句什麼?
不行,怎麼也想不起當時那家夥說的話。
酒吧還沒到開始營業的時間,所以完全沒有客人來訪,到處都靜悄悄,留在室內隻能聽到桌子上機械表走動的滴答滴答。
吵醒周防尊的噪音源頭是外麵,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戶往外看,街頭的一家遊戲廳在舉行節日的抽獎活動。
那種急促的腳步,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人群的歡呼,都是從那邊的方向傳來的。
周圍大廈led電子屏變換影像的燈光蓋過了月亮的光芒。
外麵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燈盡職盡責地照亮了附近的空地,挎著花籃的小女孩到處走動販買籃子裏的鮮花。
鎮目町從早晨開始布置好的彩燈終於派上用場,街邊搭起來的架子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黃色彩燈,通好電走在下麵感覺像是走在了滿天的星空中。
周防尊對節日和慶祝沒有一點興趣,所以他隻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外麵的人群,就興致卻卻地收回視線。
為了迎接節日,homra酒吧也添置了一些節日的裝飾。
像是可愛的毛絨玩具,代表愛情的鮮花,室內的擺設昨天晚上更改過,沙發這邊也堆了幾隻可愛的玩偶。
放下某人故意堆到他睡覺之處的玩偶,周防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活動著略微有些僵硬的身體。
為了營造安靜舒適的氛圍,店裏的燈開著最中心的一盞,微黃色的燈光填充著整個空間。
周防尊的視線在所能目及到的範圍裏掃了一圈,隻看到站在吧台後麵擦拭酒杯的草薙水臣。
突然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機械表,他的視線緊緊盯著秒針的轉動,關於這塊表的所有記憶不由分說地擠進他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