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塵低頭看了兩人的動作，的確容易引人誤會。隻見馮玉半靠在他的懷裏，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而他剛剛因為擔心，此時正緊緊地攥著他的手，不知內情的人，的確會以為他們兩有什麼。
可能因為知道清清是他一直要找的人，空塵聽見清清的調侃，並沒有生氣。鬆開馮玉的手，讓他坐直，說道：“你想多了，你夫君剛剛身體不快，我醫術淺薄，還望公主回去能找個太醫來瞧瞧。”
“駙馬怎麼了？”清清這才注意到馮玉額頭上的汗珠，便走過去，掏出手帕，替馮玉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
“無事。”馮玉任由清清的動作，閉上眼睛，淡淡地回了一句。
清清見此，也隻“哦”了一聲，把帕子塞到馮玉的手裏，坐回了旁邊的杌子上。
空塵也聞出了此時的氣氛不一樣，索性他也不說話了，一時間間，屋裏靜悄悄的。
少傾，馮玉睜開眼睛，心口處不再疼了，絕望的情緒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桌上的玉石依然躺在那，沒人再把它拿起來。想起空塵說它的歸屬，他伸手把它拿了起來，然後拉過清清的手，把它放在她手裏，道：“這是屬於你的，你拿著。”
清清看著手上的玉石，沒有推辭，她摸了摸胸口處的另一塊石頭，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折騰了這麼久，你們想是也沒吃中飯，這地方小，不如你們隨我去西廳，那地方大。”氣氛又安靜了下來，空塵想不明白這兩人到底怎麼了，為防止尷尬，隻能由他開口。
清清沒意見，剛想說好，旁邊的馮玉搶先開了口：“西廳離這遠，你還是讓人擺在這裏吧。”
清清扭頭，看著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突然想明白他為什麼開口駁了空塵的建議。
原主是魏國最尊貴的公主，出行要麼馬車要麼嬌子，就算是回到公主府，也有軟轎，哪裏走過那麼遠的路。
今天這麼一遭，清清的腳底都磨出了水泡，的確不宜再行走。
她以為隻有她知道這事，畢竟她藏得也好，沒想到馮玉也留意到了。
“謝駙馬。”清清對他笑了笑以示感謝，心底那口氣依然在，怎麼也消散不開。
馮玉的眸光暗了暗，他能感覺到麵前的人兒生氣，但生氣的內容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他也曾想過是因為何莫雨，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因為在他眼裏她不是那等阻止丈夫納妾的惡婦，一個妾不至於讓她有那麼大的氣性。
不得不說，允許三妻四妾的年代為男人的好色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他們好色是合情合法的，如果你妒忌，那就是你不賢惠，犯了七出之條。像清清這樣有公主尊貴的身份的還好，放在尋常百姓家，丈夫又不喜歡妻子的話，停妻再娶那也是沒人能管的。
清清也是為這樣的規則而生氣，倒也沒多氣馮玉。
因為是寺廟，他們的中飯很簡單，隻薑辣筍絲，木耳豆腐皮，素燒茄子三個菜，與公主府沒法比，可清清卻吃的津津有味，回味無窮。
飯罷，許是早上的運動量太大了，已經很久沒有午歇的清清頻頻犯困，耷拉著腦袋又一茬沒一茬的聽兩個大男人討論魏國各地的風土人情。
空塵已經有十幾年未曾出過京城，每年馮玉來看他，他必定會讓他給他講講所見所聞，而現在他正聽得入迷，自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精神欠佳的清清。
還是馮玉留意到了，停了下來，對空塵道：“不知方丈這裏有沒有香客歇息的地方，今晚我與公主就在這裏住下了。”
空塵正聽得入神，自然不願現在放馮玉走，便道：“我這裏房間多的是，你先給我講講你在蘇州的事，一會我就讓人帶你去。”
馮玉無奈地笑了笑，示意空塵看向閉著眼睛打瞌睡的清清。
空塵了然，卻依然不願放過馮玉：“我知道了，前邊的院子就有休息的地方，我讓人帶她過去，你不能走。”說完，便朝門外的小沙彌吩咐一句。
“公主？”馮玉推了推靠在柱子上睡了過去的清清，輕聲喚了一聲。
清清迷迷糊糊睜開眼，“我怎麼睡著了？”很不雅地揉了揉眼睛，也終於精神了一點。
馮玉先是自己站起來，然後把清清從杌子上拉起來，說道：“方丈已經讓人準備了歇息的地方，你隨小師傅去罷。”
清清現在依然困著，自然不會說不，隨著那小沙彌到了一處寂靜的四合院處，挑了一間布置得還算雅致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