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呼呼仿佛是有麻醉作用,讓他舒坦到了心眼裏,連傷口似乎都沒那麼痛了。
司機一言不發的聽著他們父女倆之間的對話,雖然明麵上臉色並未有任何變化,可是手底下已經暗暗把車子的速度加快了好幾碼,連闖幾個紅燈,飛馳電掣的趕往醫院。
而楚昭雪這邊早就已經急得像熱火上的螞蟻一樣,蒙著頭不知道方向團團轉。楚昭雪現在心底裏也是懊悔萬分,費辰司走後她才想起來,這個男人是為了自己才來的美國,在這異國他鄉費辰司本來就人生地不熟的又怎麼會有什麼砝碼去和肖逸的叔叔談條件。她也是一時急糊塗了,還以為這是在國內,該以為費辰司是那個什麼事情都可以輕易搞定的人。她也不想想費辰司也和自己一樣,單純的肉tǐ凡胎而已,並沒有比別人多什麼,況且他現在還身受重傷。一想到費辰司忍著痛去救然然,她的心髒就疼的厲害,那可是肖逸的叔叔啊,就連肖逸自己都忌憚三分的叔叔,費辰司怎麼對付得了。
楚昭雪一想到這兒就感覺自己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抓住揉nīe一樣難受,每一次呼吸都必須特別大口才可以。
其實她並沒有那麼討厭費辰司,甚至楚昭雪還發現自己在四年後重新見到費辰司的時候,心底裏似乎還有那麼一瞬的雀躍。是了,就是雀躍,隻不過自己心底裏這微妙的感情被她強行忽略了而已。可是知道現在費辰司為了救女兒生死未卜的時候,那種夾雜著別扭的感情又出現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楚昭雪才意識到或許自己並沒有那麼討厭這個男人。相反的,或許她在美國始終不肯接納肖逸,一個人生活到現在的這四年裏,她每一刻都在期待著這個男人來找她。
這別扭的性子就像是小時候離家出走得小孩子一樣,明明不敢走太遠害怕爸爸媽媽找不到,卻又得裝出離家出走的樣子,為的不過就算有人來找他而已。而她自己也是同樣得道理,這四年她雖然離開了費辰司,可是她卻封閉了心門不去接納任何人。雖然她再也沒有刻意的去關注這個男人的消息,可是四年裏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心裏無時無刻不是在想著這個男人的。其實說白了,她就跟那個離家出走的別扭小孩子一樣,或許她比那個別扭的小孩子還要蠢一點。最起碼那個孩子知道自己離家出走是為了等人來找他,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如同空氣一般活了四年時間,為的不過就是等這個男人知錯悔改來找自己。
楚昭雪現在心底裏無時無刻不在祈禱,她祈禱費辰司能帶著女兒平平安安的回來,費辰司千萬不要有事,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來的急告訴他。她好不容易才邁過自己心裏這一關,所以費辰司一定要給她這個吐露真心的機會。而且費辰司都還沒有親耳聽到然然敢他父親,所以他一定不會就這麼輕易有事,楚昭雪在心裏如此安慰自己。
在司機小哥無數次加大碼數之後,費辰司和肖然終於到了醫院門口,看到費辰司安全進入醫院以後,司機不禁鬆了一口氣。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不過才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可是這十幾分鍾。卻緩慢的讓他覺得自己像是過了一輩子那樣漫長。他並不知道自己剛剛車子裏載的到底是什麼人,可是他知道這個男人的實力一定不在自家少主之下,司機小哥不禁隱隱感歎,辛虧這個男人從不參與道上的事,要是他參與的話。那麼從此以後整個歐洲經濟還會有黑手黨的立足之地麼?
費辰司覺得一路上的焦急的心髒,就在快要見到楚昭雪的時候就沒原先跳動的那般厲害,甚至拉著女兒的大手也微微鬆了些,所謂的近鄉情怯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個理兒。費辰司放開然然的手,對著醫院大廳裏的鏡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稍微整理整理了儀容,好讓他看起來並不是很狼狽的樣子。
不同於費辰司的淡定,楚昭雪心情倒是激動的多,因此當打開門真正看到費辰司的時候,楚昭雪神情有一瞬間微怔。過了一瞬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緊緊的跑上去摟住了幸福男人,甚至連一旁的女兒都沒有過多理睬。她的這一反應顯然讓費辰司開心很多,當然了如果前提是楚昭雪撲的力道稍微小一點,撲的位置稍微偏一點的話,那麼費辰司恐怕會更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