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同魅兒愁眉苦臉的站在慕容易天的床前,賠罪一般低著頭,錦繡床榻上的男子睡夢中也依舊不安,不知是察覺到了那本該安在王府中王妃已經不在了還是別的緣由,總之這一夜過後,或許當如劉碌山所想,要變天了。
京都北城還有一個較小的城門,城門還有一個時辰才會打開,看守城門的兩人此時正窩在一處,麵前擺了兩個酒杯一壺酒,還有零散的幾顆花生,此時兩人正喝著小酒聊著天,距離近了就聽到其中一人正道:“今日可當真是熱鬧極了,連羽林軍也驚動了。”
“可不是,我可是聽說了……”另一人剝了顆花生扔到嘴裏接口,說了一半卻扭頭看了看周圍,才複有壓低了嗓音道,“宮裏也出了亂子了。”
“什麼?”那先前一人聽了這話,一下跳了起來,連剛放進嘴裏的花生都因為這聲吼叫給吐了出來,被同伴拉了一把,才又坐了下來,隻是語氣裏依舊有難掩的激動,在他耳邊低聲問道,“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因著同伴的激動驚了他一跳,但是看他滿臉希冀心中又一陣得意,在他連番催促下才不情不願的開口,“我不是有個表兄就在羽林軍裏當差嗎?就是他告訴我的,我可告訴你,這事不能告訴別人,否則到時候傳出一點消息,我們都會被殺頭的。”
先前開口的人聽了這話,立刻瞪圓了眼睛,“這話你怎麼不提前說啊。”看他一臉你要是提前說,我就不聽了的表情,眼裏卻是慢慢的好奇之意,另一人心中感覺好笑,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隻是閑閑的又剝了顆花生扔到嘴裏。
“哎,那宮裏都出了事,我們兩個還在這裏喝酒,要是被人知道了,會不會還是要被……啊!”先前開口的人眼睛轉了一轉,伸手戳了戳同僚一把問道。
“你放心吧,皇宮裏出了事情,那些大人物都在忙著呢,哪裏有功夫來管我們,而且北城向來相安無事,不至於我們會倒黴到……”話說了一半卻沒再往下說,那先前開口的人見他直愣愣的看著前方,也跟著看了一眼,隻是一眼卻瞬間讓他的心涼透了。
就在兩人百米之外,一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色中的人影向他們走了過來,這身影乍一看像是鬼魅一般,而他們之所以能看出他是人的原因還在他那雙手上,整個包裹在黑色中的人,那雙交握在一起的手尤其顯的白皙如玉,在昏暗的夜色中也好似會發光一般。
這兩個守城之人就這般定定的站著,看著那黑色鬼魅般的身影慢慢走近城門,別說呼喊一聲阻止,兩人就連呼吸也好似一並省了,生怕這人一個不爽,不是飛刀就是暗器的一把解決了兩人,直到那人不知用了什麼妖術,身子一晃,城門前就已經了無一人,好似那個身影不過是兩人喝多了看花了眼一般。
“剛……剛才,那……那是什麼?”磕磕巴巴一句話卻分了四段才說完,若是放在平日裏,另一人隻怕是已經一巴掌拍了過來,順帶著嘲諷的話語也會跟著到來,可是他等了一會卻不見身邊人說話,轉過頭看去,就見那人雙眼發直。
說話的人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而往日向來膽大的同僚卻如同被人捅了一刀一般,一下跳了起來,連帶著嚇的推他的人也跟著一塊跳了起來,北城城門口兩個守城之人好似瘋了一般在原地跳了良久。
那兩人眼中的鬼魅收了手裏的金絲線,走到一旁林中隱蔽之處時,才抬手解開了覆著麵容的麵紗,麵容白皙如玉,眉似遠山淡掃,鼻尖挺拔如凝脂,櫻桃小嘴紅潤潤的翹起,並不是刻意勾起的嘴角卻有著極盡的魅惑。
雖有傾世之絕色,此時那雙清透明亮如月的眸子裏卻帶著一絲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那眼神並不是多麼深刻的痛,卻是讓人一眼難以忘懷,並且不自覺的也跟著心痛。
那人站在林中良久不語,末了才打了一聲呼哨,片刻後一個圓滾滾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麵前,他的身材堪比農家用來裝水的水缸,盡管同樣穿著黑色的衣衫,卻依舊難掩他的體型。
他手中牽著一匹馬,之所以出來之時沒有聽到馬蹄的聲音卻是因為他在馬蹄上都包了棉布,球一般滾出來的人剛要開口打招呼,卻在看清這女子的麵容時突然頓住,含笑的眉眼瞬間變的犀利,“你是誰?”
“是我!”月下仙子般的女子開口,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起伏。
熟悉的聲音讓那球一樣的人遲疑了一下,好似不確定的再次問道,“你叫我什麼?”
“胖球兒。”女子依舊冷冷淡淡的開口,眉宇淡然的好似根本沒有看到她話音還未落那胖胖的人臉上驀然乍起的黑線。
“臭丫頭,還真的是你。”女子口中的胖球兒忍了半響,翻了數個白眼才把這口氣給咽了下去,說完又小聲嘀咕道,“原來小娃娃一直都藏的這麼深,沒想到拿下麵具來竟然這麼好看。”
“好看也不是你的,胖球兒,把馬給我吧。”見他終於相信了自己,眉宇間一直淡淡的女子也微微有了一絲別的表情,隻是嘴角還未曾翹起,又無奈的放下繼續板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