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偷襲(1 / 2)

劉霖歡伸手想要摸一摸縮在牆角衣衫淩亂的人,手還未曾觸摸到那人,就被她急吼吼的尖叫著推開來,跑了兩步來到另一處牆角裏蹲著,口中喃喃自語,聲音極小,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丫鬟文竹見自家小姐跌倒在地,忙上前去扶,“小姐,你沒事吧!”

劉霖歡失神般任由丫鬟將自己扶起來,安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卻沒有從那人的身上離開過。坐了不知多久,那蹲在牆角裏的人縮著肩膀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劉霖歡見此再次起身走到她麵前,伸手撥開她同衣衫一樣淩亂的發絲,溫柔的順了順。

柳葉彎眉杏仁眼,不似勾畫卻勾魂。安靜的睡臉如同孩子般毫無防備,卻看的劉霖歡心中驀然一痛,拚命的咬著唇才沒有讓盛滿了悲傷的眼睛流出淚水來,良久,她才輕聲開口道:“娘,地上涼,我們上床去睡好嗎?”

細長的眉眼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隨即闔上,劉霖歡等了許久才幾不可見的看她點了點頭,於是趕忙同丫鬟一起將她扶上了床。床上的張晴悅睡的並不安穩,懷裏緊緊摟著錦被縮成一團,柳葉眉也皺了起來。

文竹端來一盆水,擰幹了一條帕子服侍張晴悅擦了手臉,見她眉頭皺成一團,又看了看自家小姐迷茫而驚惶的眼神,心裏一陣陣的難過,細聲細氣的說著的話裏卻帶著一絲哭腔。

“小姐,夫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啊?”一邊給張晴悅擦臉,文竹淺淺的眼窩盛不住的眼淚就已經掉落了下來。

劉霖歡端坐在床頭未動,纖纖細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她烏黑長發,聽了文竹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又一遍一遍的捋著。

文竹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後麵的話也不敢再說,生怕自己開口一不小心再戳了她的痛處,於是替張晴悅擦完了手臉便退了下去。

靜默的房中隻聞淺淺的呼吸聲,那一呼一吸之間拉的極長,讓人聽著都擔心會突然斷掉,劉霖歡看著露出臉頰平躺著終於安睡了的張晴悅,看著那細長眼角旁有著一道道怎麼也遮蓋不住的風霜,那壓抑的情緒再也忍不住的爆發了出來。

緊緊握著她依舊溫暖的手,絕美的臉龐伏在她的手邊,滾燙的淚水劃過臉頰,隱入薄岑錦被之中。好似感受到了女兒的心疼,原本安睡的張晴悅眉間再次攢了起來,張著嘴無聲的不斷說著些什麼。

劉霖歡察覺到她細微的聲音,收了淚抬眼看著她,見她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麼,聲音太小,讓她不得不用耳朵貼了上去。

“碌山,原諒我!……我要殺了那個女人,是她奪走了你、”這句話重複了好幾遍,劉霖歡聽的明了,剛想重新坐回去,就聽張晴悅尖叫了一聲,雙手虛空的抓了抓,“劉霖怡,你殺了藍莉,還想殺我是嗎?”

劉霖怡,劉霖歡驀然一愣,不知張晴悅為何會在神智不清醒的時候提到劉霖怡,難不成……母親會變成這樣子就是劉霖怡害的。

昨日當真不該逞強的去送劉霖怡,當她一眼看到站在門外一臉溫柔接親的慕容易天時,周圍一切的人和聲音都瞬間遠去,可是心裏的聲音卻在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已經是自己的妹夫,已經和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那丹鳳眼眸冷淡的看過來時,心中驀然炸開的疼痛讓她終於嚐到了什麼是絕望的滋味,周圍一張張奉承的臉看著她的時候全都變成了鄙夷,那冷漠的眼神是她從不曾見到過的,最後當她跌入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中時,才真的放鬆了下來。

張晴悅順著她的發絲,小心翼翼而又心疼的語氣讓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歡兒,是娘親無能,不能讓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不,不是的,不是的。”自己說了些什麼她已經記不得,卻依舊記得口中不停重複的這句話,不是娘親無能,也不是自己的錯,所有的錯,從頭開始就是她不該讓劉霖怡活到現在。

“……不,不要過來,你已經死了,對……你死了。”安靜了片刻的張晴悅再次抬起手來,在空氣裏亂抓了起來,也驚動了沉思中的劉霖歡,“你沒有死,你怎麼……沒有死,你該跟你那個娘一樣……”

張晴悅的前言不搭後語卻讓劉霖歡眉尖一挑,所有的疑惑瞬間豁然開朗,為何昨夜怎麼睡都睡不著的她竟會睡的那麼沉,她屋子裏從來不點熏香,今早卻在自己的屋中聞到了沉香的味道。娘親變成了這樣,爹卻一早就去上朝,伺候娘親的春桃說自己昨夜也睡的很沉,沒有聽到娘的屋子裏有什麼動靜。

這一切感覺都是那麼奇怪,卻又不知道奇怪在哪裏,現在她卻知道了為何自己心中會有惶惶之感,原來這一切竟都是劉霖怡搗的鬼。

娘所做的一切想來她都已經知道了,或許爹也全都知道了,而劉霖怡這麼做的目的不是為了別的,卻原來都是為了報複。好一個一箭三雕,娘親瘋了,爹爹知道娘親所做的一切,看來是不願原諒娘親,而她,會像已經知道了真相的劉霖怡一樣,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