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丞相冷笑了起來，“所以，你們覺得這事我提了一下，便一定可成？是誰教你們張狂跋扈目中無人？你們以為，丞相家可以淩駕於皇家意願之上？又是誰給你們膽子，去惹秦王妃？”
暮琪惜忍不住辯駁，“父親，真不是女兒惹她，是她著實可恨。”
暮丞相盯著她，緩緩地道：“如果秦王妃的胎兒有任何的閃失，我要你拿命來賠！”
暮琪惜立刻嚇的倒在地上。
暮芸汐動了胎氣的事情，東方翊還不知道，從漢易公那裏得到了線索之後，他正忙著從端王府的門人入手，打探了一些消息。
端王一黨，已經明目張膽地結黨營私。
這些日子，雖稍稍收斂了一些，但東方翊早先就已經對他們有所防備，也命衛宣調查他們。
他和衛宣商議，要打擊端王，就要斷其金銀來源。
端王這些年花費了不少的銀子，用於籠絡官員，最近幾年，也都是靠著端王妃娘家接濟，苦苦支撐。
但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端王肯定有其他來錢的路子。
不外乎，是地方官員的孝敬。
地方官員，魚肉一方，山高皇帝遠，要考核調查，總不能是皇帝親自微服私訪。
朝廷每年都會派遣欽差到各地巡視，而端王每次都積極為自己的黨派爭取欽差一職，什麼冤假錯案，地方稅收，水利工程之類，一旦認真調查，是肯定得出漏子的。
所以，他們便會孝敬京中當權者，與之分贓，端王的花銷，有大部分來源於此。
東方翊是京兆府尹，要揪端王的辨子，就隻能是從刑獄案子入手。
可這事，若大肆調查，是要刑部下令的。
而京兆府的權限隻在京師，要查端王底下門人官員判的案子，必須師出有名。
衛宣天沒亮就出發，去了一趟珠江縣。
端王剛從珠江縣立功回來，端王能在一個月內迅速肅清土匪，可見亭江鎮是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而之前端王想舉薦東方翊去剿匪的，若不是能監視東方翊在珠江的一舉一動，他是絕不會舉薦的。
而珠江縣的知府，就是端王妃的表弟。
派出衛宣之後，東方翊便開始部署，當晚幾乎到了淩晨才回府，
暮芸汐早就睡過去了，臉色不好。
東方翊沐浴之後，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看著暮芸汐沉穩的睡顏，忍住要親一口的衝動，就靜靜看著她。
東方翊心裏一片低沉。父皇的做法，讓他很難過。
那一場刺殺，他差點丟了性命不說，還反被誣陷是他買凶自傷。
東方翊不在乎太子之位，隻在乎父皇的態度。
如今漢易公找到了證據，父皇竟然不聞不問，置之不理。
這些年，東方翊心裏隻有朝廷，隻有父皇，不爭奪功勞，不爭奪恩寵。
隻想盡心為朝廷辦點實事，為父皇分憂，可如今的結果，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東方翊心頭除了低沉，還有悲憤。
這一次尋端王的錯，是忍不了這份不公平。
側身看著暮芸汐純淨的睡顏，東方翊心裏暗自歎氣，也許父皇這樣做，是有父皇的用意。但是如果自己一直不爭奪，暮芸汐母子日後隻怕也得跟著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