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瑾年麵容清冷地看著程子諾,語氣低沉,“子諾,我沒有耍你。我這幾天一直在反思,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想通。我不能因為覺得虧欠你,以及同情你,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虧欠和同情都不是愛,我已經不愛你。”
程子諾的心猶如被杜瑾年狠狠刺了一刀,疼得她快窒息。
滾燙的淚簌簌滑落,淹沒了蒼白的臉,程子諾心寒不已,“杜瑾年,既然你已經不愛我,為什麼你要在我們準備去領結婚證的今天才告訴我這些?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
原來,杜瑾年要跟她複婚不過是因為他對她有虧欠,以及同情她。
他的確是虧欠她,過去他對她的那些傷害,他終其一生或許都彌補不了。
可是同情,他從何而來?
“子諾,如果等我和你領了結婚證,我再告訴你這些,那我豈不是在欺騙你。我不想再同情你,可憐你,所以,我們還是做朋友吧。小俊的話,我可以單獨撫養他,你如果不舍得把小俊給我,那就讓小俊陪著你,我照樣承包小俊所有的花銷。”
一番話,杜瑾年說得是那麼波瀾不驚,他理智得可怕,對於程子諾的悲傷無動於衷。
程子諾瞬間明白了,杜瑾年至始至終是在同情她患了癌症,他不過是可憐她。
同情。
可憐。
真是可笑至極。
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程子諾定睛看向麵無表情的杜瑾年,憤憤開口,言語間卻是不容置疑的倔強和底氣,“杜瑾年,我用得著你同情,用得著你可憐麼?我根本就不稀罕!我也不屑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憐,我死我都不怕,癌症又算哪根蔥?我什麼都不怕!”
說完,她轉身奔向臥室,很快收拾好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杜家。
杜瑾年為了表現得絕情,他沒有出去送程子諾。
站在落地窗前,杜瑾年望著程子諾纖瘦單薄卻透出決絕的背影漸行漸遠,他的心陣陣抽痛。
是的,他向程子諾撒了謊。
他愛程子諾,這一生都愛,但他不能再和程子諾在一起。
昨晚程子諾睡著時,孔琳琳忽然給杜瑾年發來微信,告訴杜瑾年:有人在網上惡意造謠,詆毀杜瑾年的聲譽,甚至發布了許多不知從哪裏而來的不雅照,而且“杜瑾年不為人知的黑曆史”還上了熱搜。
不僅如此,杜瑾年今早剛起床,男助理小陳就給杜瑾年打電話彙報,說杜氏集團旗下的綺麗服飾有一家新品展示廳被人砸碎了所有的玻璃牆,作案者是誰還在調查中。
杜瑾年不用想也能猜到幕後黑手是同一個人——秦鬆平。
“杜瑾年,這筆賬三年後我一定會找你算清楚!”
三年前,被告秦鬆平被法官判刑入獄那一刻,他怒指著證人杜瑾年,咬牙切齒地對杜瑾年說出這句話。
杜瑾年呼吸一滯,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
看來,秦鬆平已經出獄,他開始對他下手了。
杜瑾年現在還沒有查到秦鬆平的下落,可以說,秦鬆平在暗處,他在明處。
就目前情況來看,他並不占優勢。
秦鬆平跟他認識那會兒,並不知道他和程子諾有過婚姻,還有一個孩子。
萬一他和程子諾複了婚,秦鬆平下一步再把矛頭指向他的妻兒,要置他的妻兒於死地,到時,他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