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盤看著紫檀盒子,眉頭幾乎要皺到了一起,探了口氣道:“鐵筷子怎麼用了最笨的法子?”說完,把盒子蓋上,問那夥計:“死了幾個人?”
夥計掰了掰手指頭,伸出七根,金算盤嗯了一聲,一擺手:“你去休息吧,巴圖,你叫人燒些熱水,準備半斤藥酒,給他去腥。”
金算盤的徒弟應了一聲,帶著夥計出去了。
我們看著金算盤捧著盒子,一頭霧水,胡子就低聲問頂針兒:“啥叫去腥?晚飯還準備魚了?”
“不是。”頂針兒道:“夥計是從山裏出來的,他身上帶著天機,沾上了腥味,金算盤是怕有東西跟過來,這寨子裏的路被人設計過,如果沒有腥味指引,那東西就進不來。”
我一下子想起了當初來巴南寨,聽到的那些關於寨子裏白石路的傳說,就問頂針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頂針兒搖頭:“沒見過,反正去年寨子裏得的那場瘟疫,跟那東西有關。”
胡子嘖地一聲,就問金算盤:“老爺子,你那盒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天機。”金算盤沒看我們,似乎在思考什麼。
“靠,我知道是天機。”胡子有點暗火了:“我是問,天機是什麼玩意兒?”
金算盤嗯了一聲:“天機就是......不可泄露。”
“操,精辟!”胡子氣呼呼地喝了口茶水,連連衝我使眼色。
我點點頭,就問金算盤:“老爺子,咱們舊也敘了,您要實在沒什麼事,我們就撤了,鋪子裏還一大堆事情。”我現在是一分鍾也不想在這兒耗著,金算盤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整個人一下子就跟丟了魂兒似地,看來那東西一定非同小可,我估計這次老九流肯定是衝著天坑去的,而盒子裏的東西一定是來自天坑,那東西見了血,還死了人,看來天坑那邊是出事了,我得去天坑看看。
“你鋪子裏都是小事,鐵砂嘴他們足夠料理了。”金算盤若無其事地對我道:“我要辦的是大事,沒你不成。”說完,一擺手:“頂針兒,帶他們去休息。”
頂針兒點了下頭,胡子我靠一聲:“啥意思?強留是吧?”
金算盤沒出聲,捧著盒子自顧自上樓去了。胡子頓時急了,擄起袖子就要跟上去:“咋地?胡爺想要句明白話都不給是吧?”
頂針兒一拉胡子:“別胡來,你消停的住幾天,到時候他會給你們交代清楚的,現在很多事他自己還沒搞明白,怎麼給你明白話?聽我的,他沒有惡意。”
胡子給我使了個眼色:“關心,你說怎麼辦?”
“涼拌!”我說著就往外走,頂針兒也不攔著,一開門,就看那些夥計把院子圍得跟個鐵桶似地,手裏都掂著家夥。
胡子嘎嘎嘴:“我靠,沒勝算啊。”轉頭就問頂針兒:“老頭子不是讓你帶我們去休息嗎?咋不帶路啊!”
頂針兒噗嗤一笑,帶我們來到廂房,胡子氣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得,關心,我算看出來了,咱這是被軟禁了。”
頂針兒手指分花,拿著一根繡花針在指縫裏來回玩轉:“不是軟禁,這是為了確保你們安全。”
“狗屁!還有人想拐賣老子不成?”胡子斜眼盯著頂針兒手裏的繡花針:“你別在哪瞎轉悠,爺一看你那雙手就暈。”
我們這一住就是半個多月,我發現一個規律,每隔一天就回來一個夥計,手裏都拿著一個盒子交給金算盤,每次金算盤都會問死了多少人,然後安排夥計去腥。我算了一下,這半個月,起碼死了二十多人,每次有多少有。其間我跟胡子設計想跑,但都被暗哨發現,然後被興師動眾給“請”了回來。
二十多天過去了,這天中午又回來一個夥計,把盒子遞給金算盤後,一跟頭就栽倒了,大夥救了半天也沒反應,頂針兒一搭夥計脈搏,不禁臉色一邊,看著金算盤:“死了。”
金算盤吸了口氣:“不能再等了,鐵筷子的辦法不成,關心,你跟我來。”說著就往樓上走。
我一愣:“幹什麼去?”
金算盤一聲不吭,他那徒弟巴圖低聲對我道:“師父要帶你去看看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