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夕聞聲,心更加安心般落地。
“好好養身體,孩子很健康,六斤多呢。”沈何耽坐到白念夕身旁,抬手,不掩顫抖的雙手緊緊握住白念夕的手。
白念夕微笑著,以眨眼代替點頭,回應沈何耽的話。
“他……”不知是因太虛弱,還是不知說什麼,白念夕隻說出了一個字,便再無下文。
沈何耽已然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頓時蹙眉對白念夕道:“我把他趕出去了,總之安心養身體就好,別想那些無關的,傷神。”
白念夕最終不再多說什麼,況且身子確實很無力。
她想說的,是,想讓他看看,她其實也想,看一眼康莫北。
“康先生,別為難我們了。”
“砰”的重重一摔,是金廷為首的一眾手下,將康莫北粗魯扔出醫院門口的聲音。
康莫北忍痛從濕漉漉的地麵爬起來,天空,還在飄著朦朧細雨。
“至少告訴我,孩子叫什麼吧……”康莫北心裏莫大的委屈隱隱襲來,委屈叫他緊緊抿起雙唇,鼻頭的酸楚也襲擊著他,叫他難得的覺得自己也有脆弱的時候。
洛洛認識漢字,透明罩外頭,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白景攸”三個字。
“妹妹叫白景攸……”洛洛麵無表情的喃喃著,因為,他姓康,他叫康景川。
康莫北無處可去時,總是會去酒吧。
記憶是有時限的,不管是網絡的記憶、輿論的記憶,還是自己,自問,許久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康莫北也不敢保證自己還記得多少。
酒吧裏,幾杯烈酒下肚的康莫北,漸漸的話也多了起來,雖然身旁根本沒有聽眾。
“我老婆生了!白念夕是我老婆!哈哈哈!”
康莫北瘋癲般哈哈大笑著,將一杯烈酒倒入口中,幾滴不聽話的烈酒溢出他的唇側,叫康莫北的臉看起來,十足一副流氓失意的落魄相。
安靜的酒吧忽然傳出瘋言瘋語,這不禁叫其他喝酒的客人皺眉,將目光投向康莫北,以此抗議自己的清靜遭到破壞。
康莫北消失於報端已經八個月,現在,除了寥寥絕少部分記憶好的人,或者與康莫北曾有交集的人之外,無人會再主動想起,曾經A市,有康莫北這麼一號,大名鼎鼎的商界大佬。
“白念夕不是千秋集團的總裁麼?”兩名酒客聽清了康莫北的話,隱隱因此而交談起來。
“嗯,是啊,那個以冷血著稱的白念夕,聽說她懷孕了,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嗯,估計是年輕貪玩,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也正常……”
“不過白念夕的心可真狠啊,比咱們男人都狠,千秋集團那十幾個董事,都被她彈劾趕走了,千秋集團那麼大個攤子,不知道她能一個人撐多久。”
“哎,管人家呢,人家就算破產了,那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不閑聊呢嘛。”
……
康莫北麵前的人頭馬,已經隻剩空瓶子,康莫北嚐試著用醉意熏熏的手,控出酒瓶子裏還剩的幾滴液體,確認一滴也沒有後,他再次扯起嗓子朝服務生嚎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