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賈豔雯接過符後,就推門進去了。
我躲在門縫裏往裏看。
果然看見了那天從我店裏麵偷走畫的男人,他的麵容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他看起來和那天來到我店裏時候的狀態完全不一樣,當時他在我店裏的時候那樣意氣風發,此刻更顯出了一絲逃亡的落魄。
從徐宏藝妻子的口中,我已經知道這個男人在偷走畫的時候,因為心懷愧疚才會選擇帶著妻子兒子一同原來的住所,來到這裏的。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一周了,從他的身上,我已經看不出半點偷走畫的愧疚了,想來,他是已經把那幅畫據為己有了。
賈豔雯小心翼翼地走到徐宏藝的身邊,徐宏藝僅僅隻是抬頭看她一眼,就沒有別的反應了。
看來,最了解徐宏藝的還是他的妻子。
賈豔雯看了一眼孩子,看見那幼小的身體被脫光,放在床上,不蓋半張毯子,以及孩子的背上紋滿了畫,賈豔雯就露出了心疼的表情,眼圈都泛紅了。
但是她強忍住傷心,咬著嘴角勉強地維持表麵上的平靜,和徐宏藝說:“老公,畫……修好了?”
徐宏藝:“嗯。”
“就這樣?”
“當然不止是這樣了。”徐宏藝說道:“畫附在人的身體上,又怎麼能說是畫呢?想要讓這幅舉世無雙的畫變成畫,當然還必須要把畫從人的身上拿下來了。”
“啊!”賈豔雯雖說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但是聽到丈夫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身體一晃,兩眼朝天翻,差點兒就要暈過去。
徐宏藝趕緊扶住了她:“你怎麼了?”
這時,賈豔雯才想起來自己到這裏的目的,咬了咬唇,努力鎮定地說:“沒什麼。宏藝,你打算怎麼把畫拿下來呢?”
徐宏藝說:“當然是把皮剝下來了。雯雯,你放心,我已經在貓的身上試驗過了,覺得剝皮並不算難,我保證從輝輝身上把畫取下來時,不會讓輝輝感到太大的痛苦的。”
聽到這麼殘忍的話,賈豔雯再也控製不住了,哽咽地問:“可是、可是你要是把輝輝的皮剝了,那輝輝還能活嗎?”
“應該能吧。”
“‘應該’?”
徐宏藝眯起了眼。
察覺到徐宏藝露出了危險的訊息,賈豔雯趕緊收住情緒,但她的演技極其拙劣,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來她說的是假話了,因為她身體抖得是那麼厲害,眼睛是那麼的紅,笑容是那麼的勉強。
“不,我沒別的意思。”賈豔雯顫抖地說,“我……既然你那麼喜歡畫,那你就去追求你心裏最想做的事情吧。從和你結婚起,我就決定了,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你的。”
“真的嗎?”
“嗯。”
徐宏藝忽然抱住了賈豔雯,手在她的背上慢慢輕撫下去:“這個,你也願意給嗎?”
賈豔雯嚇得臉上失去了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半晌,才咬著嘴唇說道:“如果你想要,我可不可以和輝輝換?”
徐宏藝搖搖頭,鬆開了她:“你的皮膚怎麼比得上幼兒鮮嫩的皮膚呢?”
說完,他又把眼神轉回到幼兒的背上,迷戀地看著那幅畫。
賈豔雯咬著嘴角,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壓抑內心的悲憤:“宏藝,你要是隻想修補畫,為什麼一定要用人皮呢?修畫,應該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啊!”
徐宏藝歎氣:“沒辦法啊,因為原來的那張畫就是用人皮製的,所以隻能用同樣材質的畫紙來替代了。我尋來尋去,隻有輝兒的皮膚最好,最適合做成新畫。這畫需要新鮮的人氣來熏陶才能呈現出最好的效果。雯雯,你瞧,這畫紋在輝輝的身上,是否比之前的原畫顯得更有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