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紋身店,車子一停,範雪琦就馬上回頭衝阿尤喊了一聲:“喂……”

“噓!”我趕緊製止住了她。

範雪琦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我們這次把他帶過來,不就是想要對他施展入夢術嗎?現在他睡著了正好,難道還要把他叫醒後再讓他重新睡著?這不是太麻煩了嗎?”

範雪琦說:“可是他睡在車裏的話,難道你要在車裏對他施展入夢術?”

我看了阿尤一眼,看他現在枯瘦如柴的身體,估計比範雪琦還輕,以我的臂力,應該還能抱得動。

於是我對範雪琦笑笑,說:“放心,你師叔我平常就有健身。”

“……騙人,你明明每天都是在店裏麵呼呼大睡。”範雪琦無情地吐槽道。

我笑了一聲,下了車。

在店裏麵準備好了施術的工具之後,我這才到車上把阿尤抱下來。

他的體重果然和我預計的差不多,比一個女孩子還要輕,可想而知,這停藥的兩周裏,他都過了什麼樣的生活。

阿尤在我麵前是放鬆的,所以這下睡得很沉,我這樣的動作都沒有讓他醒過來,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早已神經衰弱的人。

我把他抱到台上,示意範雪琦把店門關起來,白小苒看見阿尤是睡著的,於是就壯著膽子,偷偷地溜出來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吳深,你要做什麼?”白小苒輕聲問。

我說:“入夢術,想不想見識一下?”

“想!”白小苒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什麼都想知道。

接下來,就是吳老師的教學講堂了。

我在阿尤的身體周圍均勻地擺上了白蠟燭,並每支都點好。

但有三點火是與眾不同的,那就是分別在阿尤的頭頂、雙肩上點上了三盞油燈——這是油燈,不是蠟燭,所以不同。

同樣,也在另一張台上擺出了差不多的人形蠟燭和油燈。

最後,我在阿尤和我的無名指上係上一根紅線。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把範雪琦和白小苒叫到一起,嚴肅地告訴她們這不是兒戲:“入夢術是一件非常危險的法術,就是將一個人的意識抽離放到另一個人的意識之中,如果中間出現什麼問題,入夢者就會死!”

“嗯!”倆妞兒認真地聽著。

“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你們做,你們隻要守著我和阿尤的身體,不讓我們的身體出現什麼意外就可以了。”

“嗯!”

“不要讓任何一根蠟燭的火熄滅,那是照亮夢境的路,如果沒有燈火,我將看不清楚回來的路。隻要有一根蠟燭不滅,我就能找到回來的路。”我說。

範雪琦舉起了手:“等等,小師叔!這個蠟燭可以續燈嗎?”

我:“?”

範雪琦:“就是,我可不可以準備備份蠟燭,在這些蠟燭滅之前,給它續上,這樣燭火就不會滅了。”

我嚴肅地說:“理論上,不行。”

範雪琦撅起了嘴:“這什麼道理……”

“時間不多,我就不和你細細說明這是什麼原理了,反正你隻要知道不能續燈就行了。”接著,我指著三盞油燈說,“這三盞燈的意思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這代表著人的三盞燈,要是全滅了,就是死了。”

範雪琦愣了一下,指著阿尤問:“他也會死?”

“嗯。”所以才說,這入夢術十分凶險啊!

“為什麼他也會死?”

我說:“有沒有聽說過有人在夢中猝死的?如果阿尤在夢裏麵受到了極度的驚嚇,心髒挺不過來,就會猝死。他要是猝死了,我也得陪著一起死。就這樣。”

“哦。”範雪琦低下頭,不說話了。

白小苒指著我和阿尤手指間的紅線,問:“為什麼要係在無名指上?無名指那不是……不是帶戒指的手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