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冠玉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
若蘭低著頭,有些自卑,能吸引公子目光的,應是像花仙一樣的女子。
趙武的媳婦動作很麻利,兩個人各懷心事的時候,重新炒了菜端上來。
菜香四溢。
若蘭的肚子叫了兩聲。
“吃吧。”蕭冠玉淡淡的開口。
“多謝公子。”若蘭餓極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優雅那麼一點點,哪怕隻有公子的皮毛也好。
若蘭放下筷子。
“靠岸吧。”蕭冠玉說道,他對這些熱鬧的事,興趣乏乏。
“公子這就不看了。”趙武有些可惜,蕭冠玉給了整晚的錢,這麼一走,讓他覺得不好意思。
“嗯,本公子喜靜。”蕭冠玉淡淡的說道。
“既然公子喜靜,不如我劃船帶在公子在湖上暢遊,遠處沒有這麼多人和船,也別有一番風味。”趙武說道。
蕭冠玉自然明白趙武是好意,趙武不占小便宜。
“好。”蕭冠玉應聲。
若蘭眨眨眼,現在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
“公子,我們去船尾坐吧。”
蕭冠玉點點頭。
兩個人並肩到了船尾相對而立。
“公子可介意席地而坐。”若蘭說道。
蕭冠玉坐在了地上。
若蘭也跟著坐下。
趙武劃著船,慢慢的離開人群。
花月湖的夜景很美,處處都有蓮花盛開,遠離了人群,多了些許的靜逸。
若蘭從懷裏拿出一個短笛,送到唇邊輕輕的吹起來。
蕭冠玉側眸,曲子悠揚。
一曲已畢,若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吹的不好,讓公子見笑了。”
“挺好的。”蕭冠玉說道。
若蘭有些不好意思。
“花月城每年都會有花仙遊湖嗎?”蕭冠玉找了一個話題說道。
“是的,每年都有。”若蘭應聲,微微歎了一口氣。
“為了歎氣。”蕭冠玉問道。
“姑娘也是為前任知府的事,難過吧。”趙武出聲道,他過來送茶,正聽見二人最後麵的對話。
“是啊。”若蘭的手指收緊,心痛的厲害。
“前任知府,是個好官,花月城原本不是這樣的,沒有這麼多的人來人往,民風淳樸,大家的日子過得都很安樂。”趙武感慨著開口。
蕭冠玉眸光越過湖麵,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畫舫,有些感慨,花月城是人間仙境,確實不該沾染這麼多的世俗。
“前任知府,是意外身亡,總兵舉薦,現任知府才上任,聽說現任知府上任之後,花月城百姓的收入都比過去多了許多。”蕭冠玉說道。
“是收入是多了,東西也貴了,米鹽價格都高的離譜,不使勁幹活真是活不起。”趙武感慨道。
“米多少文一鬥?”蕭冠玉問道。
“原來是五文,現在是二十文。”趙武媳婦說道,“之前,我們就平時打打魚,織織布,日子過得滋潤極了,哎,現在啊,農忙的時候白天種地,晚上劃船,還經常吃不飽。”
“怎麼會高出如此之多,你們種地,米糧為何不自給自足?”蕭冠玉問道。
“花月城水土肥沃,自己種植的糧食,一家溫飽不成問題,但,官府有新規,糧食必須以兵士為先,每年下來,官府就來收糧,一文錢一鬥。”若蘭半晌開口說道。
“簡直大膽!”蕭冠玉冷冷的出聲。
一文一鬥收進,二十文一鬥賣出,裏外就差了十九文!
“哎,我們這些窮苦人家也都是沒辦法,後來不得不把地給官府的人種,我們收個租金出個苦力,倒是能比賣糧食賺的多一點。”趙武說道。
蕭冠玉眉心緊蹙,離國竟然有如此看似陽光明媚,卻異常黑暗的地方!
“你們為何不上告?”蕭冠玉問道。
“上告到哪裏?離都嗎?”若蘭出聲,“我哥哥就是為了上告,被打斷了雙腿,灌進了啞藥,現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哎。”趙武歎了一口氣,“也是可憐人,有一些想出去的上告的人,都被總兵派人給攔住了。”
“簡直,目無王法!”蕭冠玉一身怒火。
“公子,您千萬別說什麼,咱們花月城四處都是總兵和知府的眼線,都說他們手眼通天,跟離都的高管有關係,您想若是沒人撐腰,他們能這麼明目張膽嗎?”趙武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遊玩夠了,就回家去吧。”
若蘭看著水麵,眼眶微微泛紅。
“前任知府,是怎麼死的?”蕭冠玉問道。
“聽說是遊湖的時候不小心墜湖了,淹死的。”趙武答道。
“仵作驗過屍嗎?”蕭冠玉問道。
“沒有,直接就給埋了。”若蘭低聲說道。
蕭冠玉察覺到若蘭的神色不對,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