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生小說去書客居廳內眾人一時間早已個個嚇得魂不附體,男男女女的驚呼聲夾雜在一起,門外聽到槍聲的張爺帶來的十幾個打手都紛紛舉著槍衝進了廳內,張爺此時舉著雙槍雙眼如獵鷹般觀察著在場所有人的異動,眼裏有興奮與蒸騰的殺氣,已經十幾年沒有人敢在他麵前開槍了。

十幾個打手持著槍將大廳內的人包圍著,眾人紛紛抱著頭蹲在地上,他們不過是有身份的商人,乍經此場麵,什麼風度氣概全然沒有了,有的人甚至連自己帶來的女伴都無暇顧及了。

洪爺將心萍從地上抱起來,肩膀上不停湧出的鮮血瞬時滲透了紅爺的胳膊,她的神智還是清楚的,她記得電影裏曾經說過,中槍之後要緩慢的呼吸,這樣不僅可以減緩疼痛還可以減少血液的流失,但是現在她努力的慢呼吸卻仍然能感覺到全身如撕裂般的痛和某種東西正從身體裏不停流逝的無力、絕望,她看到洪爺鼓勵而擔憂的臉,看到秦天扯下了他的領帶用力的纏在自己的右肩膀上,似乎還有他緊蹙的眉和憤怒的雙眼……

看著心萍已經痛的暈了過去,洪爺衝著自己的樂隊吼道:“你們還愣在那做什麼,還不快去給老子準備車送醫院!”

他吼完便有一個動作俐落的琴手跑了出去,洪爺抱著心萍朝外走,秦天追上他表情沉冷而認真的說:“洪爺,今天這件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待!”

“我等著!”洪爺說完抱著心萍上了直接開進廠子裏的汽車,秦天看著車子絕塵而去,心裏突然湧出一種想要跟過去的衝動,他告訴自己畢竟人是在他的地方受的傷,於情於理他都必須對這件事情負責。

他回到宴會廳的時候張嘯林正在命手下對在場所有的人挨個搜身,手下們粗暴的動作和恐嚇的嚴辭與女人驚嚇的哭泣聲讓他更加心煩,秦天惱怒的瞥天眼,卻看見了剛才紅牡丹倒下的地方,那大片刺眼的紅色讓他第一次覺得血是這麼的觸目驚心。

“都給我住手!”秦天不高卻震攝力十足的聲音響起,就連在一旁掂著雙槍的張嘯林都不免一怔,接著秦天對蹲在地上已毫無氣度的男人們說,“各位老板今天在這裏受了驚嚇,改天秦某定必親自給各位老板賠罪,現在就請大家先回吧。”

眾人皆同時看向張嘯林的和其手下的幾十枝槍,沒人敢動,張嘯林走到秦天身邊似長輩在說教的解釋道:“開槍的人一定就藏在這些人裏,竟然敢在這裏放槍,還有沒有將我們青幫放在眼?等我找出這個人一定將他打成篩子扔進黃浦江裏喂魚!”

秦天冷笑一聲道:“二伯您真的不知道是誰放的槍?”

張嘯林看著秦天眼裏閃爍的冷焰,心裏終於意識到了他說的意思,於是強壓著心頭的萬丈怒火,大笑兩聲,“好!好!,”然後衝著廳內眾人怒吼道,“滾!都給老子滾!慢了別怪老子的槍不長眼睛!”

眾人這才轟然一聲朝廳外跑去,跑掉靯子的男人,不顧身邊女伴的男人,還有此時又兀自裝出風度的男人們擁擠著跑出了大廳,跑的慢的女人們尖叫著拚命的向外逃,頃刻間偌大的宴會大廳隻剩下張嘯林秦天和十幾名打手,張嘯林一揮手讓打手們都退了出去,他火氣攻心的將手槍在手掌裏轉了一個圈,用槍托隔空狠狠的指了指的秦天,“你小子竟然懷疑我!啊?我張爺在上海灘想要殺一個下賤的歌女還須如此興師動眾嗎!別說是殺個歌女,就是要他洪世星的命也不過是我動動手指頭的事!”張嘯林說著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怒氣稍解,“你小子不會是看上了那個紅牡丹了吧,早說啊,二伯給你弄來就是了,隻是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了。”

秦天看著氣得臉色發烏的張嘯林心裏思忖著,如果不是他找人動的手,那究竟何人敢有如此大的膽子在他的廠裏開槍。百樂門?不會!他們做事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不去招惹他們,他們應該不會主動出手的。大上海?也不會,父親和二伯昨天明明商定好隻要讓全上海知道紅牡丹不再清純了,就算為打倒帝都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卻並沒有說要她的命!他剛才以為是二伯變卦要提前對洪幫和帝都動手,可是看他的反應來看自己好像真的誤會他了。

那麼,這個開槍的人到底是誰呢?他真的要置紅牡丹於死地嗎

德魯醫院二樓,搶救室的門燈仍亮著,洪爺坐在長椅上鎖著眉抽煙,摘掉帽子的他此時更顯得麵目可怖,而得到了消息的洪幫弟子早已紛紛趕來將走廊堵得水泄不通,卻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當蘇茉趕來時大家都恭敬的給她讓出了一條路,她步履匆忙而緊張的走到搶救室門前,看著頭頂上那亮著的指示燈一顆心狠狠的揪著,洪爺抬起頭喚她:“別擔心,沒打中要害,子彈取出來就沒事了,你過來先坐下。”

蘇茉走過去在洪爺身邊坐下,壓抑住自己的擔心,冷靜的問:“怎麼會有人開槍?查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