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韓玲便悠悠醒來,一醒來,情緒便分外激動,嚷著要去找小七算帳,李氏苦口婆心的勸了好久,她才肯安心養傷,也肯不再哭了。隻是眼中對小七的恨意更深了,她反倒是沒有怪罪雲陌然,隻是把這次的傷全部算到了小七的頭上。
還不等李氏母女倆掰扯清楚,韓玲說話間便又昏迷了過去。
這下子,小七的院子裏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李氏對著小七又是一番吵鬧,霍老爹連忙套車去鎮上又把大夫請回家來。
老大夫到時已經入夜,在這近北邊的小鎮,卻也涼風習習,尤為的滲人,故而,那個長著山羊胡子的老大夫心情是十分的抑鬱,兩條花白的眉毛都皺成一團了。
“這病人也實在是太不知保養了,此時心肺有些許受傷,最忌大悲大喜,情緒激動,這一醒來便就這般,唉且先開服溫補舒肺,寧神安腦的方子,煎著喝吧。”語氣中滿含著不耐。本就是一般的傷,偏不是個省事的人。大夜裏的盡折騰他這把老骨頭。
小七目光灼灼的盯著李氏,眸中半含著嘲諷,語氣卻是極其溫和的應了:“您說得對,多謝大夫,隻要於玲兒有益處的方子盡管開來便是。”
“方子照著喝,病人也當知道自我保重才是。”老大夫點點頭,擼著山羊胡須,提筆便寫起來。
須臾,方子寫就,待墨跡吹幹之後,小七便派將其交給了明月,吩咐了霍老爹,趕著時間將老大夫再送回去。
小七是打著寧願得罪君子得罪小人,也絕計不得罪大夫的原則處事,所以隨著老大夫回去的,自然有一筆不菲的診金。
接下來的幾天小七冷眼瞅著,覺得這韓玲的傷勢說重也不重,說不重卻也不輕。
說重是因為韓玲當時被追星一腳踢的昏迷之後,除了當晚醒了過來,後來一直到兩日後才徹底醒轉過來。說不重,卻是韓玲生受了那一腳之後,隻在床上歇息了三日,等到第四日的時候,小七請來的大夫宣布,她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隻是精神上受了驚嚇,情緒容易波動,可能要多多調養一些時日,過段日子才會徹底恢複。
這期間,李氏可謂擔足了心,日日守在韓玲的床前,忙前忙後,都沒顧得上去找小七的麻煩。
要知道她膝下可僅有韓平、韓玲這一兒一女,眼見這唯一的女兒躺在床上,這心中怎生好受。
李氏想著這女兒年紀輕輕的,還不曾找婆家,千萬不能落下什麼病根,便硬是纏著老大夫多診了一會兒。
這回來的仍是上回那個老大夫,隻是因著小七出手大方,態度和煦,因而他此時的態度也已經緩和了許多:“夫人放心,這實在不是什麼重症,隻需要好生將養著,每日裏多弄些個滋補的湯湯水水養著,保持好心情,注意勿多思多憂即可。”
李氏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裏卻不由得更加怨恨起韓小七來,隻是此時,李氏眼神閃爍的看著站在院子裏抱著栓子玩耍的雲陌然,暗自將心裏的情緒彈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