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的人,正是朝暉嚴防死守的目標——李振業。
“什麼意思?難道他要我自投羅網?”朝暉不解。
“朝總,還是不要去了,太危險了。”
“是啊,朝暉,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搞不清情況就去冒這個險不值得。”何曼麗也勸誡道。
“何總說的是啊,生命太脆弱了,咱又不是九條命的不死貓。”
“你們說得對,而且這個殺人凶手,沒什麼好見!”朝暉恨恨的說道,況且他確實玩不起,所以他最終沒膽“單刀赴會”,拒絕了邀請。
然而商界的江湖就這麼大,低頭不見抬頭見。
有一天朝暉接到了一個老友的邀請,於是他前往赴宴。
剛坐到席上,發現有個人十分眼熟。
這個肥頭大耳的人磕著大蒜、旁若無人津津有味吃著東西,完全不理會周圍人的反應。
朝暉的朋友吃完後,似乎“有意”規避:
“朝總,我還有事先走了,哦……那個,你放心,這裏很安全,我可以保證,您放心吃。”
聽到周圍的人出門後,李振業拿著手巾抹了抹嘴,又擦拭了一下眼鏡,依舊
一口濃重的山西本地腔調說道:“朝總,又見麵了,別來無恙?”
朝暉看著他一口大蒜味,神色和當年他爹一個模樣。
“拖您的福,吃得好睡的香,還胖了幾斤。”說著朝暉也吃了起來,雖然知道李振業不簡單,但他依舊沒打算示弱求饒。
隻是沒有想到,接下來李振業的口氣卻180度大轉彎,全然沒有先前咄咄逼人的味道:
“朝總,其實,我十年前見過你。”
朝暉一驚:“嗯?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沒什麼印象。”
“嗬嗬,沒關係,不過我記性還可以,我記得,你老婆倪青做的飯真好吃,特別是湘味的醃貨,至今難忘啊。”
“你?”一席話似乎把朝暉拉到了十年前。
“那時候我還在上學,我爸媽天天都在忙煤礦的事,壓根沒空理我,你知道我這人嘴饞的不行,你老婆又常幫忙做飯給工人吃,所以我就趁機溜過去蹭吃蹭喝,哈哈哈。”
“還有這事。”
“是啊,沒想到一轉眼都十幾年了,我們居然在這裏用這種方式再見。”
“……”朝暉不知該說什麼,放下碗筷,認真聽他絮絮叨叨說來。
“我知道林德可能和你說過,後來你和我爸爸的事,其實我也知道,我很遺憾,”李振業似乎又不像道歉,“不過如果時間倒流,換成我,我可能也會這麼做。”
“你……”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因為那個礦,對於你不過是投機倒把一場,所以你才會一遇到壓力就開溜,但是對於我家,那可是性命攸關!”
從李振業的嘴裏,那段塵封的往事再次開啟——
當年煤炭已開始進入“黑金時代”後,李鐵壯之所以懷抱一個礦依舊要拉人入夥是因為:他早已彈盡糧絕。
由於投資眼光過於超前,他入局過早了,在90年代末他就殺入了山西煤礦,然而價格依舊持續低迷,長時間徘徊在成本線之下;
正如其先前所言:繼續生產,虧;關閉煤炭,以前的所有投資都打了水漂,真正的“騎虎難下”。
但是李鐵壯不甘心,綜合考慮後他最終選擇博一把,四處借債苦苦支撐。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等到了煤炭行情探底後爆發的那一天!
可此時窘困的是:他已負債累累,耗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