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餘婷憋著想說的是——她隻要這簡簡單單的幸福就好了。
雖然兩人生活改善不少,但是程諾能陪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程諾升任保險業務籌備組職位後,有了單獨的辦公室,他便把餘婷調到了其他辦公室——自己實在太忙,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她,隻好安排其他員工幫忙關照;
另外客觀上,必須承認的一點事實是:她在這裏多多少少有些“礙事”。
如有客人前來商談,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多多少少會有點想法,這也間接影響到自己業務正常開展。
如果說調離辦公室的安排,餘婷還能接受,也完全能理解——畢竟她本就非常支持程諾為自己心愛的事業打拚,況且在這裏自己好歹還能感受到他的音容笑貌。
但讓她覺得不可接受的另一個安排是——除了在公司,在家裏程諾居然也請了其他人來照顧自己。
本來請專業人士照顧本也無可厚非,既可以不再占用他的時間,自己也能得到更專業的照顧。
隻是,沒有了那份體貼入微的溫暖,沒有那種深入心靈的溫柔愛意,這讓她覺得很不是滋味。
雖然大道理她都懂,可是久而久之,餘婷還是忍不住有了一些抱怨。
可是程諾也很委屈,他也不想故意冷落,而且作為一個新人,工作上的繁重壓力也常讓他喘不過氣來——
雖然自己十分努力,但總是事與願違。
籌備組組建之後,他們按監管要求和申請流程積極申請,然而奇怪的是這張保險牌照無論如何都申請不下來,這讓他意識到,事情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簡單。
有一天晚上,程諾加班到很遲,他和同事們重新組織了材料,準備再做一次努力,隻是這已是記不清第幾次失敗了。
回家後,他看見餘婷還端坐在沙發上等待,於是邊脫鞋邊說道:
“還沒睡呢?不用等我啊。”
隻見餘婷並不回應,這讓他隱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
果然短暫沉默之後,兩人爆發了一次爭吵。
“到底是事業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怎麼這麼問?當然是你重要啊,可是我也沒辦法啊。”
“什麼叫沒辦法,我天天都這麼等你,等的多辛苦你知道嗎?我們多久沒有一起看電影了?多久沒有一起逛街了?甚至……你多久都沒有碰我了!”
兩人開始越說越激動,程諾也受不了了,過往的怨氣突然被激發出來:
“你總是想著你自己,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工作多累你知道嗎?人家回到家裏有菜有飯,而我,什麼都沒有,”程諾似乎想到什麼,“不對,還有你一副臭臉!”
“……原來你一直都是怎麼想,”餘婷震驚了,“沒錯,我就是一個廢人,你不喜歡,可以滾啊!”
“好啊,我滾!我早受夠了!”
“滾——!”餘婷歇斯底裏喊著,一時衝動拿著桌上的剪刀瘋狂剪著自己的頭發,甚至準備刺向自己的雙眼。
“不要……”程諾衝了過去,用手死死抓著鋒利的剪刀,任鮮血沿著利刃流淌下來。
餘婷痛哭著,所有堅強都是硬撐——
一直以來心中的壓抑無處釋放,唯有程諾是這黑暗寒冷的天地裏唯一一道溫暖的希望之光,也是孤獨世界裏唯一可以信賴的依靠,所以她才會如此在乎;
反過來,她同樣也無法接受來自他的半點傷害。
程諾也知道剛才自己的話太重了,隻是他真是氣急了了,此刻他蹲下抱著她心裏滿是內疚:“對不起,我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