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餘婷是不知道的。
自從程諾升任新設公司高管之後,便把她調離到其他辦公室,同時平日裏業務繁忙也沒有什麼時間陪她。
雖然有人照顧自己,可是餘婷在公司的行動終歸不太方便,能做的工作其實也非常有限;有時在辦公室端坐一整天,甚至沒有人和自己說一句話;
其實並不是同事們有意忽略,而是大家都知道她的情況根本無法處理交待的工作,也不能勝任各種應酬交際,所以又何必去刺激她呢?加上本身事情也不少,久而久之便無形中“冷落”了她。
所以無論工作內容還是工作環境她都無法融入,隻覺得自己空有一身力氣卻什麼也做不了,是一個凡事都需要依靠別人的“廢材”;
這讓她心裏常常覺得非常憋悶,以至於每天上班用“度日如年”形容也不為過;
雖然是個能力受限的人,但她依舊是個聰明且自尊心強烈的人,如果身體正常,她自信自己可以做的很優秀,絕不輸這個辦公室的任何人,可現在,已沒得選擇……大概這輩子,注定要做一行“恨”一行吧。
但她實在不喜歡凡事需要依靠別人的感覺,之所以繼續留在這裏,更多是因為——想多陪伴一下程諾;
但現在身居高位的程諾明顯已經不需要自己了,他們的階層拉下的太多;況且自己內心中也不想拖累他的前程;
考慮到現在已經沒有經濟上的壓力,而且在婉玲的引導下,她業已發現了屬於自己的完美“棲身之所”——
那兒無論是哪方麵都毫無疑問更適合自己,也更具有工作的意義,更何況她已順利獲得了助教工作,所以綜合權衡之後,她終於做出了決定——辭去公司的職位,徹底留在了福利院工作。
雖然生活上她盡一切努力去改變,一切安排似乎都在自己妥善考慮之中,然而命運繼續殘忍地和她開著玩笑——她視為生命的這份感情卻發展地出乎預料。
一直以來,有些事情會讓她不太舒服,但其實並不會往心裏去。
有些時候她貌似無理取鬧,但其實隻是想取得他的關注與愛護;
作為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她要的其實隻是一個態度。
所以現在真正讓她介懷的是——她感覺與程諾的感情已徹底失控,他完全變了一個人。
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感受到程諾所穿戴衣物的高級材質,也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不僅僅是男士的品牌,也不是自己有使用的那一些。
當然最直觀的改變,是程諾對自己的態度和說話的口氣,幹燥、冷漠就像沙漠裏吹來的一陣苦澀的風;而他舉手投足之間也完全沒有曾經的那份體貼與愛意。
隨著關係的冷淡,雖然餘婷心裏諸多抱怨,可是他們甚至連吵架都吵不起來了——每天程諾猶如例行公事一般應付自己,早出晚歸上班下班,兩人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雖然睡在同一張床上,中間卻像隔著一條馬裏亞納大海溝,她遙望著這個枕邊人,不明白他怎麼就變成一個睡在自己旁邊的陌生人?
雖然在餘婷腦海中已天翻地覆,然而程諾卻始終風平浪靜,他並未感覺有什麼異樣。
在他看來,反正家裏有專人照顧餘婷,自己也無需費心;
而且公務上的事,和她說也不懂,也沒有必要幫自己操這份心,關於自己離職的決定,自然也沒有告訴餘婷。
另外他覺得現在沒有經濟壓力,餘婷又能做自己想做的工作,她應該感覺幸福才對,這樣的生活她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關鍵現在他忙著自己的事業,忙著應酬剛剛向他敞開的新天地,壓根沒有心思也沒有精力想太多;
他沒有意識到的是:在愛意淡化之後,餘婷曾經的那些動作和過激的反應都讓自己覺得倍感矯情,所以就更懶著和她交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