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隨後通報了這一起綁架案件,犯罪嫌疑人程諾被逮捕。
雖然這樣的結局帶著遺憾,但萬幸的是婉玲總算平安歸來,朝暉心裏還是覺得無比欣慰,至於程諾,他已不想再去理會,他確實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理應好好的在監獄裏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朝暉仍心有餘悸,原以為這件事就此了結,然而朝暉逐漸發現——並沒有。
還有一個看不見的“敵人”悄無聲息闖了進來。
朝暉沒想到這件事發生的突然、過程的殘酷和結果的嚴重性,這一切對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雖然由於營救及時,這次事件並未給婉玲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經過一番檢查與治療之後,不消一周時間,朝暉便從醫院接了婉玲回家。
隻是朝暉見她眼神黯淡,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沒有了先前那般活潑開朗,甚至常常一個人走神發愣,猶如夢遊一般;
朝暉不免有點擔心,準備帶婉玲再去看看醫生。
婉玲搖搖頭拒絕了:“我沒事。”
架不住她的固執,朝暉也是無奈,隻好抽出更多時間陪她,先觀察看看情況;
晚上,朝暉應了她的要求坐在床頭陪她入眠,想想這些天發生的事,也真是苦了這丫頭,於是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我坐這兒多陪你一會。”
婉玲不答,本來也沒打算放他離開,此刻隻是緊握著朝暉的胳膊,依偎著沉沉睡去。
夜漸深,朝暉也累了,不知不覺眼皮招架不住,所以這一坐又是半夜。
可是當他迷糊中睜開眼,發現床上除了一條被褥,隻剩一片空蕩——婉玲不見了!
可是天還未亮,此刻夜正濃。
一開始還以為她隻是上洗手間,可是尋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朝暉甚至爬到閣樓上去她的“秘密花園”尋找,但是依舊一無所獲。
這下真是無計可施了,朝暉不免有些緊張起來:“她去哪兒了?!”
雖然婉玲已是一個大姑娘了,可一如當年她的離家出走時的情景,朝暉依舊急壞了,慌不擇路趕緊出門尋找。
幸運的是,這次他並未走多遠,便很快在庭院的海棠樹邊發現了一個身影。
月色朦朧,隻見她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睡衣,周身散發著一層皎潔的柔光,遠望之像夜的精靈;
萬籟俱寂,偶有風吹動樹葉發出“窸窣”的聲響,她光著白皙的腿一個人孤零零的佇立在這片漆黑的夜中。
她在做什麼?
倘若是白日,看看風景倒並也不奇怪,發呆發愣都可以接受。
可現在是深夜時分,周圍伸手不見五指,而且此時的天氣溫差極大,周圍的海棠枝葉都凝結了一層白色的霜。
“婉玲……”朝暉輕輕的喊著,似乎從喉嚨裏細細鑽出,生怕再大一點聲便會驚著了她。
她並未回答,似乎也沒有發覺朝暉的靠近,宛若身處另一個異想的世界。
夜月一簾幽夢,靈魂已經超脫,她就這麼出現在這裏,默默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仿佛已經曆了幾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