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不便直言，隻好繼續引用：“您知道，有些動物主要是皮值錢，譬如狐狸；有些動物主要是肉值錢，譬如牛；有些動物主要是骨頭值錢，譬如人。”（注：豐子愷）
看著這堅定不移的表情，他已經亮明了自己的立場，長者徹底意識到自己被忽悠了，一時惱羞成怒，麵目變得猙獰起來，猛拍了桌子道：
“夠了！敬酒不吃吃罰酒，真當自己是正義的主角了？”
“不敢。”
“聽說主角都是不死的，但你信不信隻要我想，你今天出不了我這個大門？！”
看上去溫和的人暴怒起來更讓人感覺有種不寒而栗的陰險，麵對“死亡威脅”高山麵無懼色：“我當然信，和您比我不過是一隻螻蟻，不過來之前我也和我的助手說了情況，如果兩個小時之後我未能和他聯係，他就會報警並通知各大媒體。”
長者收起了猙獰，冷笑道：“你覺得這有用嗎？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高山：“……”
“其實我一直很欣賞你，年輕能幹，有勇有謀，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也是我今天請你到此的原因，真希望，我們能夠一起合作……不過現在我知道這不可能了，”長者長籲了一口氣，這麼有骨格的人真的少見，惋惜道，“高律師你真的選錯了，你不應該和我這樣的人作對，有些人是不可以惹的，遲早你會後悔。”
“我這輩子幹了不少傻事，不過目前為止還沒後悔過，我想以後應該也不會，行得正坐得直，心無畏懼，有什麼好後悔？”
長者其實敢於不設防，不是因為心無城府，真的隻是一個會追劇的普通老年人，恰恰相反——其實坐到這個位置，一切早已盡在掌握，胸有成竹，自信自己的實力足以目空一切，所以他沒放高山在眼裏，也根本不屑於拐彎抹角，有話直說，直接挑明答案：
“你遲早會後悔，後悔早知道是這樣，當年你和你那個姓朝的搭檔就不該回國，像很多人那樣流亡海外就不就好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高山一驚，這麼遠的事、這種細節他怎麼會知道？突然意識到他掌握的信息遠超自己的想象，隻覺深不可測，一種莫名恐懼感油然而生。
“生活不是電視劇，人生沒有彩排，生命隻有一次，很容易會玩完……”
不過結束了這場不愉快的會麵之後，最終高山還是順利回到了家。
雖然虛驚一場，自己還是安然無恙歸來。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至半夜，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連忙起身打開電腦查閱了資料；仔細對照了照片回憶，猛然發現——剛才見到的這個道貌岸然的人竟是彼時軍/委之一……
雖然協助扳倒過無數高級別官員，能掌擊小蒼蠅，也能手擒大老虎，但高山還從未染指過這一領域；
他仔細回想起那個老者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這個老謀深算的對手並非隻是裝腔作勢，全都暗藏著信息。
雖然他不會簡單粗暴將自己就地“消滅”，但也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想想自己的“狂妄無知”的表現，一種不祥預感湧上心頭，這次簡短會麵有可能改寫自己的下半生，不禁感歎一聲：“這一次，攤上事了啊。”
果然，一語成籖。
雖然猜到自己可能就要大禍臨頭了，但是沒想到這帶著鮮明職業風格的速度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