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消毒水味道提醒她這裏是醫院。
她的思緒慢慢聚攏,想起她昏迷之前那個男人的話,他手指冰涼的觸感,狠厲的掐著她的脖子。
陳寧靜眉心一跳,手指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個溫暖的東西覆住,她的視線緩緩地從天花板上移到趴在床邊的男人身上。
鍾衡烏黑修長的劍眉狠狠的蹙著,麵容看上去很是焦慮。他兩手捧著陳寧靜的手,握在手心裏,頭搭在被子上,側臉陷進柔軟的被褥裏。
陳寧靜看著他高挺的鼻梁,染上憂慮的眉目,忍不住抬手輕輕的覆了上去,撫平他微蹙的眉。
她手指剛碰上去,鍾衡眉心微動,睫毛抖了兩下醒了。
他的視線隻有片刻的迷蒙,看到她醒來之後,幾乎立馬變得清明。他直起身來,握了一下手心裏陳寧靜的小手,抬手摸她的臉蛋。
“醒了。”低沉的嗓音裏帶著剛醒的沙啞。
微糙的指肚貼在她的臉上,陳寧靜也偏頭蹭了蹭,剛想開口說話,張了張嘴,喉嚨那灼燒般的痛感,疼得她眉頭一皺。
鍾衡發現了,抬手覆上她柔軟幹燥的唇,“你的嗓子被濃煙嗆傷,這段時間都不能說話。”
陳寧靜眉頭皺得更緊,嘴型說了了一個“靠!”字,她這麼一個話嘮,不能說話,實在是太痛苦了。
陳寧靜一手撐著床麵要坐起來,鍾衡立馬站起身來,扶她坐了起來,從旁邊抽了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身後。
陳寧靜忽然想到什麼,抬手摸了摸脖子,那裏一貫的柔軟,除了用力按時,喉嚨的氣管會疼,卻沒有想象之中表皮的疼痛感,可是夢境裏的那麼真實的觸感是怎麼一回事?
察覺到陳寧靜臉色的變化,鍾衡輕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陳寧靜對著房間看了一圈,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她對著鍾衡指了指手機,後者立馬抬手拿過手機遞給了她。
陳寧靜拿過手機打開手機的相機功能,鏡頭反轉,她抬起下巴,看著手機裏自己細長的頸脖,那裏一如既往的白皙,沒有任何被人掐紫的痕跡,連泛紅都沒有。
她困惑了。
難道真的隻是她做夢?她現在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了?還是說因為被濃煙嗆壞了嗓子,所以她下意識的以為嗓子的疼痛是被人掐的?
有太多的困惑在她腦子裏滑過,鍾衡也看了出來,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問:“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的跟我說。”
陳寧靜疑惑的眼眸落到鍾衡身上,水眸微微一亮。
對啊,既然鍾衡他們把她救了出來,應該知道後麵的事情。
陳寧靜想到自己不能說話,便打開手機裏的短信,點開鍵盤,快速的敲了起來。
“你們是怎麼把我救出來的?”把手機屏幕轉向鍾衡。
鍾衡看著屏幕上的字,長眉微蹙,抿了一下唇。
他當時要衝進展覽館,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明海的突然一把抱住了他,告訴他,他們在展覽館後麵的巷子找到了昏迷的陳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