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私底下找到沈清塵，言語很委婉，意思卻很明確，讓她為了大局著想，離開皇宮。
沈清塵心中發苦，她看著這個鮮少與自己說過話的爹爹，笑問：“爹爹，若是今日換成沈知畫，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沈知畫被賜了白綾，爹爹心裏可怨我？”
沈知畫是沈丞相精心栽培的，若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放棄。
沈丞相一愣，他看著這個從未正視過的女兒，那雙無溫淡漠的眸子，竟令他不敢直視。
“知畫不懂事，爹爹知道，若不是皇上看在你的麵上，也會降罪於沈家，之前凡是跟宇文卓有過來往的大臣們，或被貶了，或被遷出京城，又或者，悄無聲息的死了，其實爹爹也知道，你若做了這皇後，於沈家是有利的，可你是太妃，之前更是差點成了宇文卓的皇後，這讓群臣無法接受。”
“爹爹也無法接受？”沈清塵訥訥道：“我隻是想跟皇上在一起，做一對普通的夫妻，為什麼你們都不成全。”
“皇上他是九五之尊，不是尋常百姓。”沈丞相道：“離開皇宮，是你最好的選擇，你是爹爹的女兒，知畫已經沒了，爹爹不想你再死於非命，這皇宮什麼地方，你心裏清楚，太後不待見你，就算有皇上護你，可你能保證，沒有意外？若是你跟皇上有了子嗣，不管是太後還是群臣，都容不下，爹爹已經打算讓你七妹進宮，她將會接替知畫，為沈家在後宮占得一席之地。”
言下之意，並不需要她為沈家做什麼。
沈丞相說了一堆，隻有一句話戳中了沈清塵的顧慮。
那就是子嗣。
沈清塵閉了閉眼，下了決心：“爹爹，幫女兒安排出宮吧。”
沈丞相沒想到如此容易就說動了沈清塵。
他愣了一下，立馬說：“爹爹這就去安排。”
就在沈丞相轉身時，沈清塵叫住她：“爹爹，你對娘親可有曾片刻喜歡。”
沈丞相恍然憶起沈清塵的母親，當初他隻是喝多了，一時酒興起，這才臨幸了沈清塵的母親，說到喜歡，當真是半點也沒有。
甚至，他連沈清塵母親的模樣都記不起。
見沈丞相的表情，沈清塵已經知道答案了，她是多此一問。
“你盡快安排吧。”
沈清塵感到無比疲憊。
沈丞相張了張嘴，說：“清塵，你是爹爹最驕傲的女兒，是爹爹對不起你。”
不過一句虛語。
沈清塵哪裏還會在意這些。
沈丞相很快就安排了出宮的一切事宜，就在封後大典的前一天。
這一天晚上，月亮特別的美。
沈清塵親自下廚備了一桌酒菜，等著宇文睿過來。
一更天了，宇文睿才批閱完奏折，原本神色疲憊的他，一想到明天沈清塵就是他的皇後，滿麵春風。
見沈清塵備好了酒菜，有些訝異：“塵兒。”
“這是我親自下廚，今晚的月色不錯，我們喝兩杯吧。”
裝酒的酒壺是是鴛鴦壺，這是一般是拿來一邊裝有毒的酒，一邊裝無毒的酒。
而今晚，這酒壺中也有兩種，一邊是下了迷藥的酒，一邊是清水。
沈丞相安排的人，是在三更天接她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