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沒有一點燈光,隻有窗外的夕陽折射一抹餘輝,透過厚厚的深色窗簾將床上的一隅照亮。
床上,女子睜著眼睛麵無表情的躺在那,已經好幾天沒有洗的頭發髒亂的披散在她的肩膀和枕頭上。不知道女子在想什麼,漸漸的,那雙杏目裏染上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咚咚咚”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傳來,就連房間裏的窗簾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隨後,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撞開,“啪”燈光亮起,也照片了裏麵的一切,白母看到地上空了的碗筷和桌子上髒亂的衣服時,麵色有些難看。
但是,考慮到她畢竟是個剛流產的孕婦,於是忍著沒有發作,而是好好的說了一句,“起來吃飯了。”
可惜,女子並沒有回答她。
白母也沒有生氣,徑自的歎息了一口氣,收拾了碗筷拿了出去,門再次被關上。
客廳裏,剛工作完一天的白父換好了衣服,他穿慣了價值不菲的名牌衣服,這種路邊攤二十塊一件的短袖讓他覺得很沒有麵子。可是,他的衣櫃裏隻有一套還算得體的西裝是留著白天工作用的,所以極為小心的愛護著。
不得不穿上這件他從前不屑一顧的便宜貨。
桌上,是白母從食堂裏待會來的剩菜剩飯,很簡答,隻有一個土豆燒肉和一個炒白菜,一碟花生米。
白父餓了一下午了,看著這飯菜頓時有些發火,“怎麼就吃這些?我昨天不是說了想吃魚嗎?”
“沒有魚,有的吃就不錯了。這都是別人沒有碰過的,很幹淨。”他委屈,難道自己就不委屈嗎?年輕的時候家境也算富裕,父母從沒有讓她吃過苦。
嫁給白父後,也是不必擔心錢的問題,誰知道年過半百了卻要經曆這種生活和丈夫每天暴脾氣的怒罵。
她想離婚,可一考慮到自己什麼都不會,隻能忍著。
“錢呢?我不是前幾天才給了你一百塊!”
聞言,白母氣的直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現在還是二十年前嗎?一百塊能幹什麼,逛個超市什麼都沒有買就不見了。”
男人張口欲言,終是沉默了。
燈光下,他兩鬢的白發根根明顯,滿是皺紋的臉眼窩深陷,哪裏還有半年之前的風采?白母覺得心裏一酸,連忙端起碗側首不看他。
吃了兩口米飯,白父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她不吃?”
“待會我給她送進去!”
“砰,不準送!”碗猛然的磕在桌上,白父暴怒的聲音隔著門,白露錦聽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她,家裏又怎麼會變成這樣?以為自己是誰,天仙下凡嗎?沒有本事就算了,還招惹了韓墨城害的白家落寞。老子要是知道她長大後是這樣的,當初就不該生下來。”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白母小聲的嘀咕道。
門口,白露錦出來了,抱著一個玩偶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們,目光裏也全是恨意,“那就不要管我,讓我去死好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給你好吃好穿養到二十多歲,要什麼給什麼,你自問你有孝順過我一天嗎?我都五十六了還要去給人當孫子賺錢,你媽五十四了還要去食堂打工。你呢?好手好腳,沒有工作,家務不幹,甚至連飯菜都要送到你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