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夜深,溫悅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她猛地坐起後,看了看身邊呼吸均勻的韓墨城,她才長輸了口氣,分清楚了夢境與現實。
主要是剛剛夢中,那個奪走韓小寶的黑影,以及她夢裏的那種撕心裂肺都太過真實了。
正好也醒了,溫悅就躡手躡腳起身,去小愛和小寶的房間,檢查一下他們蓋被子的情況。
韓小愛那邊一切安好,被子蓋得嚴實,呼吸也是綿長均勻,睡得很踏實。等溫悅去給韓小寶蓋上被他踢開的杯子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孩子的體溫不正常。
溫悅心裏突然漏跳了半拍,她呼吸急促地調亮了些床頭燈,還沒等著眼睛適應當下的光纖,她就看到了韓小寶緊皺的眉頭和因為高燒有些發紅的臉。
“媽咪……我難受……”
韓小寶盡可能地用他能感知到的最大的聲音發聲,但是在溫悅聽來,那聲音其實是細小到如果不認真聽都聽不清楚的狀態,像是蚊子輕哼。
“乖,不難受,我們一會兒去醫院就好了。”
溫悅忍著心裏的焦急,摸了摸韓小寶的腦袋,就趕緊回臥室叫醒了韓墨城,大半夜裏匆匆帶著韓小寶去了醫院。
“別急,會沒事的。”
韓墨城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溫悅抱著韓小寶時的一臉焦急,簡直像是要哭出來一樣。他雖然心裏也不踏實,但這種情況下除了去安慰溫悅,他也說不出別的什麼來。
溫悅又將懷裏的韓小寶抱緊了些,無聲地點了點頭。她現在甚至有在想,如果她不做那個噩夢,沒有被嚇醒,或者說她沒有選擇去孩子們的房間看一看,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沒事,孩子是有些著涼,扁桃體也有些發炎,輸上液就好些,不用太緊張了。”
這個時候醫院就隻有急診開著門。值班坐鎮的醫生是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看上去眉目清秀,鼻梁上又架了副無框眼鏡,生得一副帶著書卷氣的斯文模樣。
“那就好那就好。”溫悅長舒了口氣,她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是落了地了。
理論上也不應該有什麼,但等韓小寶確診完,輸上液之後,韓墨城剛剛放鬆下來,就從這個醫生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開始韓墨城還以為是他因為太緊張產生的錯覺,但等他凝神注意之後,才發現是因為那個醫生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溫悅身上,好像是在確定什麼。
“溫悅,你還記得我嗎?”江廷一邊收著聽診器和溫度計,一邊話裏帶笑地問著一邊的溫悅。
剛剛到醫院的時候,溫悅就這個醫生身上找到了些許熟悉感,但是一直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等著對方先提問起了,她回想了下剛剛醫生簽字時寫得江廷,瞬間就想了起來。
“啊!是你啊!”溫悅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地方以這種形式看見他,“你真的去學醫了?”
“是啊,你當時說很羨慕那些醫生,可以看病救人,所以大學的時候我就報了醫學院。”江廷溫和地笑著,開始跟溫悅談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