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在蝴蝶湖倒影出淒慘的圖案。夜幕下的蝴蝶湖靜謐安詳,周圍蒼涼的綠色在黑夜的籠罩下一顯憔悴的容顏。
夜是無所不包的,煩亂的思緒在它無限的胸懷中慢慢散開,那些隱藏在心底的痛在一瞬間如決堤的海,苦水流淌出來,淹沒了近岸的草木生靈,它們苦苦掙紮在無邊的苦水中不能自拔。
夜風拂過憂傷的心靈創傷,卻抹不去痛過的痕跡。月光漸漸地慘淡下去,直到東方現出一絲明亮,夜也在時間的催促下慢慢老去,新的一天誕生在黎明的腳下。
無恨看著蝴蝶湖旁的三棵樹已經長出了大片的葉子,她輕輕地問它們:“我是不是做錯了呢。”
清晨在鳥兒的啼叫中唱歌,湖水在清新的空氣裏澄清,白楊樹在朝陽的撫mo下舒展。
夜已死去,死在那個萬物都在歡欣的黎明之際。
天亮了,該回家了。
回到家中看到那些被程天翼擺放整齊的行李,一股酸氣直衝鼻子,但眼淚終究沒掉下來。
無恨把鞋子脫了,光腳走在地板上,一股透心涼的感覺由腳心直傳入心裏,她走到臥室,向床上倒去。
無恨一夜未眠,此時似乎有點困了,她關上手機,準備睡覺。
迷迷糊糊中程天翼向自己走來,他一臉憂傷的看著自己,他輕輕地對她說“無恨,不要離開我好麼。”
他慢慢的站起來離開,臥室的門被他輕輕地打開,然後再輕輕地關上。
“天翼!”
無恨驚醒,眼角的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了流下來,她坐起來,把臉埋在臂彎裏,長長的頭發像無聲的愁情自然垂下。
疼是流在血液裏的,痛失的漠落在屋裏落定。
門外的敲門聲把無恨拉回到正常的空間。她光著腳跑去開門,一看門外是若水,便失望的回到屋。
“怎麼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無恨沒理她,徑自走到洗手間去洗臉,若水跟過來說:“陶大小姐,我的鑰匙用好了沒,大爺下次來可不想再敲門了。”
“等我配把鑰匙再給你吧。”
“你的呢,丟了?”
“沒有,在天翼那呢,我不想要回來了。”
“無恨,說到天翼,我正想告訴你件事呢。”
“天翼他怎麼了?”
“看你激動的,他能有什麼事,我是想跟你說,有天我跟我哥去一家咖啡館喝咖啡,我看到他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
“但他不是一個人。”
“還有誰?”
“那你先答應我,你聽後不準胡思亂想,不準影響我們和易太之間的感情。”
無恨麵無表情的說:“是易太麼。”
若水沒有說話,沉默就代表了默認吧,可是為什麼他會跟易太在一起呢,可是易太是自己的好姐妹啊,可是即使在一起喝杯咖啡又能說明什麼呢,可是為什麼知道後還是會心痛呢。
中午,無恨被若水拉著出去吃午飯,無恨沒有食欲,她不想去,但經不起若水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跟著若水出來了。
八月的太陽,像一個火團懸掛在天上,無恨臉上滲出了細密的汗,她看著熱的快不行的若水說:“我們打車到你家去吃飯吧,我不想在這火爐裏被燒死。”
若水想了一下說:“好吧,不過,我們家今天沒人,做飯的阿姨也請假回家了,如果去,先說好了啊,到時你做飯。”
“行,隻要你能吃下去。”
下午,無恨在若水的臥室裏跟若水講她跟天翼的事。
若水聽完後不解的問:“既然你當時都知道那不是天翼了,為什麼還跟他……”
“我也不知道,當我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而睜開眼時,那輛熟悉的車已經啟動了,我當時就知道我完了。”
“你確定你愛天翼嗎?”
“我確定。”
“那去找他吧。”
“我不敢。”
“你以前那窮追不舍的厚臉皮哪去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敢,若水,幫幫我吧。”
“好,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大大的雨點一滴一滴的砸下來,整個天空陷入一種將要毀滅的狀態,無恨站在一個大大的廣告牌下躲雨。
夏天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受了委屈就哭,沒有委屈也要哭。中午還烈日如火,激情澎湃,傍晚就哭得驚天動地。
雨點從高空灑落下來,像一個個墜落的天使,在落地的一瞬間被摔得粉碎,水滴四濺成一朵晶瑩的花朵,不小心打濕了行人的褲腿。
很快地麵上就彙集了大股大股的水流,它們像淘氣的孩子笑著鬧著向前奔去,天真無邪的以為自己會流入大海。
無恨白裙子的下擺已經濕了,裙擺貼在她細長的腿上,她看著眼前的行人,他們打著各種各樣的傘,在人行道上匆匆而過。
雨很快就停了,就像生命中的有些人,來的快也去的快。無恨從廣告牌下走出來,天色已有點黑了,整個城市被空濛的水霧籠罩著,就像生命中的有些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無恨回到家,進屋後看到易太在自己臥室裏,無恨走過去摟著她的脖子說:“女金剛,今天怎麼有空到本小姐家來啊。”
“姑奶奶是來跟你商量件事的。”
“什麼啊。”
“你家天翼下個月要在市中心開個超市,我們閑著也是閑著,要去給他捧捧場麼。”
“下個月就開學了呢。”
“少跟姑奶奶裝,就你,哪天不逃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