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麵子什麼的,算徹底沒有了,楚子凱破罐子破摔,深呼一口氣立起身子,尷尬地對南榮衛驍笑笑:“南榮大人無需擔憂,朕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她那性子,無大礙。”
這話本沒什麼,可若配上楚子凱的身份聽起來,那就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南榮衛驍粗略看了看他臉上的傷,不由皺眉,道:“不應該的,和寧性子平日向來柔和,若不是有人蓄意挑釁,她絕不會出手。”
可不是楚子凱先動手動腳又動嘴的,但楚子凱認為與那般她動手動腳是天經地義,何況是也被她的絞頭發之舉氣到了才會如此,又覺有些委屈,失落告知:
“平日是柔和,就是倔,今日朕一進去,見她不知從哪拿了把剪子絞頭發,鬧著要當姑子去,把朕氣著了,所以與她拌了幾句嘴。”
聞言,南榮衛驍驚訝一瞬,歎了口氣點頭:“那是她先不對,陛下可有時間與老夫談談,等會兒我再過去勸勸她。”
能有人幫著勸勸再好不過,楚子凱見南榮衛驍此刻的態度,好像是承認自己這個孫女婿了,稍微覺得安慰,點頭答應:“自然,實在慚愧,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請吧。”
兩人並肩而行,恰好旁邊有人端著膳食路過,楚子凱轉頭看了看,囑咐馮運道:“你不必跟著,去看著她好好吃飯,朕與南榮大人議事,設酒席自飲,不陪她了。那鱸魚她愛吃,都給她端過去,放了醋的菜色都留下,她不大愛吃酸的。”
一樁樁大大小小的事情,無一不透露著楚子凱對虞昭的在意,南榮衛驍看在眼裏,稍微放心,感慨道:“她此生遇見陛下如此疼她,不知是福是禍。”
“取決於她,”楚子凱紆尊降貴,親自上前為南榮衛驍打簾子,答道:“朕隻知將滿心愛意付諸於她就好,或許有時做事做得有些過了,此後會盡力克製,若她能如從前一般給朕報以回應,朕與她都是歡喜的。”
不誇大話,不哀聲載道,不卑不亢,是讓南榮衛驍十分滿意的答案,遂受了楚子凱的示好,率先進入營帳,已是定局,那便不必多做姿態示威,不如抽出時間為虞昭探探今後在大楚要行的路。
另一頭,虞昭被人看著,沒能踏出那營帳一步,見馮運過來時那笑嘻嘻的樣子,便猜到南榮衛驍與楚子凱聊對頭了,心裏有隔閡未消,十分不是滋味,心不在焉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
旁邊一個小侍女侍奉著倒茶,不小心沒拿穩茶壺,水流了滿桌,不僅毀了桌上的菜肴,還把虞昭驚了一跳,碗都沒端穩摔在了地上。
馮運手上拂塵立刻就抽向那小侍女,厲聲斥道:“怎麼做事的?驚擾郡主用膳,我看你是皮子癢了。”
那宮女好似被嚇得不輕,跪下磕頭求饒,身上還不停顫抖著,虞昭擦了擦身上粘上的茶水,隨口道:“算了,不必計較,反正我吃得差不多了。”
馮運連聲答是,吩咐人來打理了桌子,又對那奉茶的侍女道:“還不再去沏一壺茶來,給郡主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