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內侍第二次著重複述了“瘋魔”這一詞,眾人不解先是一愣,細細思慮過後,這才恍然大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原從那內侍口中說出的這一詞,並非是他用此來形容孫芳儀犯下此滔天大罪的行為荒唐至極,而是在告訴大家,那個舞姿曼曼正直大好年華的美貌佳人,是真的已經失了本心神智,變成一個不知天下道理為何物的瘋婆子了。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實在讓人始料未及,在座眾人無一人不感到震驚,眾妃們的嘴都驚得微張,瞪著眼睛互相望望,開始眉飛色舞竊竊私語,眼中皆是漫著不可置信與幸災樂禍。
唯有淩妃不同,在此事中,失去最多的是她,她隻有滿心悲憤,她再不能騰出心思來驚訝什麼,此時總算得知害了自己孩兒命的罪魁禍首是誰了,痛心疾首,不忍淚眼婆娑悲泣出聲,驀而站起疾步上前,到那內侍麵前,指著他朗聲質問道:
“孫芳儀人呢!你為何不將她拿了來!就算她瘋了,到底是她害了龍嗣,害了陛下和本宮的孩兒,豈能就因她瘋了就放過她,豈能就如此饒恕了她!”
將舊事重新再翻一遍,無異於是讓人又經曆二次悲痛,淩妃情緒近乎如事發當天一樣崩潰,連帶著聲音都歇斯底裏了,若不是劉昭容快步過去攔著將她拉回來,她恐怕已經衝出去主動尋了孫芳儀,為自己的孩兒報仇雪恨了。
悲怒之情,源自於為母則剛之理,當真感染人心,見淩妃痛哭流涕已經失了力,還遲遲不能平複下來,連虞昭都覺得心頭微酸,也起身,過去同劉昭容一起帶著她回了座位,安撫道:
“陛下並沒說過要饒恕她,你要冷靜下來,才能將她所做的惡事查清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站在你這邊,為你做主,所以萬不可衝動行事。”
張淑容雖穩坐不動,也在一旁好心勸道:“淩妃妹妹,懿妃妹妹說得極是,孫芳儀她害的可是皇長子,就算她運氣好不以一命償一命,這輩子也定然逃不掉活罪,她造報應已是定局,可你本就可憐,可不能做什麼傻事啊。”
“自然要以命償命,怎能任由她這種心狠手辣的惡毒之人存於世上!”
好容易才將淩妃的情緒安撫下來一點,不想張淑容那一句話又觸到了她的七寸,再次將她的憤怒悲傷燃起,她悲極無處發泄,掙脫虞昭和劉昭容的手,走過去到楚子凱麵前跪下磕頭,拉著他的衣角哭訴懇求道:“陛下,求您一定要為我們的孩兒做主,定要處死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為他做主。”
“朕知道,你快起來……”嘈雜一片,吵得楚子凱心煩意亂,側頭以手扶額苦思,閉眼緩解頭疼,盡力將雜亂無章的思緒暫時放於一旁後,吩咐道:“傳朕旨意,將孫芳儀押過來,朕同淩妃要親自審問她。”
聞言,去搜宮的那一群人並沒有動身,麵麵相覷,麵露難色,遲遲不敢領命,僵持間,其中一人鬥膽膝行上前,磕了個響頭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