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叔離開之後,空蕩蕩的病房裏就隻剩下了老爺子、嚴正成和於素卿三個人。
本來這次老爺子是從京城到A市,身邊本來也沒帶幾個人來,嚴正修畢竟又成了A市裏的領導,不願意在A市惹眼,行事能低調就低調。嚴老爺子住在這家醫院的事情早就傳了出去,他也就沒有沒有讓太多人待在這裏,隻有明叔和另一個護工輪流換班。
所以在明叔離開之後,病房裏就隻剩下了老爺子、嚴正成和於素卿三個人。
於素卿走過去關緊房門,朝嚴正成遞了個眼神,嚴正成就從包裏拿出來一份厚厚的協議,對老爺子說:“爸,來,咱們在這個紙上簽個字。”
老爺子已經閉上了眼睛,嚴正成把黑筆塞到老爺子的手裏,可是老爺子削痩的手仿佛失去了力氣,根本握不住這支筆。
於素卿看得著急,對嚴正成說:“要不,咱們蓋個指印吧?”
“有印泥嗎?”
“有。”
於素卿從包裏拿出印泥,嚴正成就抓著嚴老爺子的手往印泥上按。嚴老爺子睜開眼睛,目光看向旁邊正拉扯著他的嚴正成。
嚴正成觸碰到老爺子的目光,心裏不由打了個寒顫。大概是因為心虛,他手上一抖,印泥盒子都差點砸落下去。
“你幹什麼?”於素卿見狀不滿地看了嚴正成一眼,“怎麼這點小事都做不成?”
她拿過印泥盒子,抓過老爺子的手按在印泥上,又按在了紙上。
嚴老爺子的手哆哆嗦嗦地顫起來,那對渾濁的眼珠裏仿佛終於透出了點光,他盯著於素卿,竟然有一點駭人。於素卿被他的目光燙到,嚇了一跳。
她對嚴正成說:“你說,老爺子會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他都神誌不清了,怎麼說出去?”嚴正成不以為然地對於素卿說。
於素卿看著嚴老爺子的表情,就覺得毛骨悚然,低聲對嚴正成說:“可是這病又不是治不好,萬一這下老爺子又受了刺激,就清醒了呢?”
“那你想怎麼辦?”嚴正成從小就有一點害怕老爺子,看見老爺子這副表情心裏更加後怕,甚至有一點後悔。
“反正遺囑也簽了,我們不如……”於素卿拿起手上的被子,慢慢朝嚴老爺子走過去。
嚴正成心裏嚇得一跳,他本應該伸出手去阻止於素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遲遲沒有動手,竟然看著於素卿就這麼走到嚴老爺子的麵前,拿被子蒙住了嚴老爺子的頭。
“你……”
嚴正成聲音微微顫抖起來:“要是被他們發現怎麼辦?”
“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證據,誰都不能指控我們。你別忘了,如果他不死,遺囑生不了效,你還是沒錢!”於素晴對嚴正成開口。
嚴正成咬了咬牙:“要是被發現了,我就說是你幹的!”
大概是不太能接受這一幕,嚴正成竟然走出了病房,又從外麵把房門給鎖了起來,站在走廊上警惕地看向四周。
走廊上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嚴正成稍微放下了一點心,看見走廊上裝著的攝像頭,心裏麵打了個顫,就快速地往走廊盡頭的廁所裏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