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衍在本科的時候就是學校紅人,長得帥成績又好,做項目拿國獎,績點高的嚇人,有事沒事還被評個校草,意氣風發揮斥方遒,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的傅斯衍,總之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仰望而不可及。
就這樣一個人,遇到愛情,竟也能低到塵埃裏。
傅斯衍大三的時候就小範圍的出櫃了,和室友還有一些親近的朋友,可總有嘴沒把門的人說漏了,後來又有好些人知道這件事。
傅斯衍是同性戀,這已經讓人很意外,所以很多人都很想知道傅斯衍的另一半該長成什麼神仙模樣,才能把傅斯衍掰彎。
有人偷偷跑去看了,拍了傅斯衍和祁嘉在河邊散步的照片,傳到學校論壇裏。
大家看了十分失望,那個男孩雖說白白淨淨,看起來讓人挺舒服的,但配傅斯衍確實有些不足,傅斯衍難道不該和一個各方麵都優秀的人在一起嗎?
後來這些話傳到傅斯衍耳朵裏,他才聽說論壇這件事,冷著臉舉報了這個帖子,在室友的百般阻擾之下才沒把學校的論壇網給黑了。
呂岩向來覺得傅斯衍比同齡人都要成熟,他規劃能力強,執行力也好,別人還在渾渾噩噩度日的時候,他已經小有成就了。可一到感情裏,傅斯衍就像變了個人,幼稚又魯莽,熱烈又衝動。
呂岩本來覺得這兩人不會長久。
可過了這麼些年,這兩人倒是比一般情侶還要如膠似漆。呂岩想,是不是他固有的堅持的那些想法錯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正以別人不認可的方式幸福著,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那你回去吧,這邊交接的事情我幫你盯著,你別操心了。”呂岩拍拍傅斯衍的肩,傅斯衍和他道別,隨即進了出租車。
回去的路上,祁嘉沒跟他說話;
回去的飛機上,祁嘉沒跟他說話;
回家的車上,祁嘉還是沒搭理傅斯衍。
傅斯衍實在忍不住了,焦灼了一路,一到家就把祁嘉緊緊抱在懷裏,“寶貝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
“錯哪了?”
“不該騙你。”
祁嘉眼睛通紅,聲音顫抖:“你身體是有多好敢喝那麼多酒?你大學的時候飲食作息不規律,夜裏急性胃潰瘍你不記得了?我這些年好不容易給你調理過來,你又給我亂喝酒,還被車撞了,天知道你喝了多少!我想想就覺得後怕,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是想死還是想我死?”
他簡直不敢想,要是那輛車再快些……他覺得心像被人狠狠揪著喘不過氣。
“對不起寶貝,我再也不喝酒了。”
祁嘉沒回答,他氣的心口疼,推開傅斯衍進了臥室,傅斯衍被關在外頭,可憐巴巴地撓門,祁嘉這次真是鐵了心要給他點教訓,絲毫不為所動。
這次冷戰應該是兩人最長的一次冷戰,往常偶爾幾次吵架,傅斯衍耍點無賴,祁嘉心一軟,兩人就和好了。但這次,祁嘉是真的傷心了。
當天晚上,傅斯衍小心翼翼地打開臥室門,走到床邊,祁嘉正在看書。
傅斯衍挪到床邊,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裏,兩手環住祁嘉的腰,貼上去咬祁嘉的耳垂,祁嘉皺著眉抵住他,“我今天沒心情,你別碰我。”
傅斯衍有些無措地鬆開手,躺到一邊。
祁嘉關了床頭小燈,翻過身子背著傅斯衍睡了,傅斯衍心裏五味雜陳,又不敢說什麼,隻得靠祁嘉近些,替他蓋好被子,然後自己睡去了。
第二天祁嘉早早醒了,替傅斯衍做好早飯,沒等傅斯衍起來,就自己去上班了,傅斯衍醒過來時摸了下旁邊冰涼的床鋪,心裏也涼了半截。
他拿出手機,打開知乎,先是輸入了“男朋友生氣了怎麼哄?”,他想想不太對,又改成了“女朋友生氣了怎麼哄?”
他刷了一堆回答,不出以下幾種:
帶她去吃好吃的;
給她清空購物車;
敵進我退,敵怒我跪……
傅斯衍看了看,沒得到一點有用信息,祁嘉這人平時不作不鬧,淘寶上的次數比傅斯衍還少,花錢這一招對祁嘉來說毫無用處,還有那些死皮賴臉的手段,傅斯衍平時都用遍了,估計祁嘉都產生抗體了。
傅斯衍百無聊賴地盯著手機,突然,一條回答映入眼簾,傅斯衍激動地坐了起來,他反複看了看這條回答,心裏有了計劃。
祁嘉原本確實生氣,但也舍不得跟傅斯衍發火,隻好賭氣不理他,讓傅斯衍也著急著急,以後不敢再不把身體當回事。
律所裏事情處理地差不多了,祁嘉就趕忙回了父母家,他自知做飯手藝不精,不想傅斯衍生著病還虧待他,就拜托母親替他熬了一鍋骨頭湯,他下班去取。
“斯衍怎麼這麼不小心?傷的重不重啊?”祁母問道。
祁嘉搖頭,“還好,恢複的不錯,等他好了再來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