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元莞月,龍景儀並沒有選擇在第二天就和花朦晰進宮一探究竟。元莞月到底在他心裏占了很大的分量,已經足以讓他去放棄一些事情。
可是自那天之後,元莞月總是似有似無的避開龍景儀,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已經不是她童年記憶裏那個溫和的景儀哥哥,她知道他的腦子裏裝的是野心。
即便他是真的愛自己,那也是在他的野心得償所願之後才會的,更何況他不是。
龍景儀自然也感受到了元莞月的疏離,但是眼下他沒有別的選擇,這幾日午夜夢回時,總是能夠看到自己的父親死不瞑目的樣子。
他的心裏有恨,有野心,可到底還是個少年人。他也有心痛,有不願,有不甘。
元莞月連日的不和他說話,他心裏清楚,可是他不能解釋,也無法解釋,他想等一切塵埃落定以後,再去祈求她的原諒。
花朦晰這幾日更是天天來龍景儀的茶莊裏,雖然龍景儀總是冷著一張臉,可是花朦晰也不介意,依舊每天都不缺席。
“龍景儀,你上次答應我陪我回去應付我父母的事情,可還算數嗎!”花朦晰試探性的問道,這幾日龍景儀都沒有再提這件事,也許是忘了。
隻見龍景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來看著花朦晰:“自然算數,可是這是建立在你也對我坦誠相待的基礎上。”
龍景儀的聲音冷冷的,花朦晰不禁有些心虛了。她不是個傻子,自然明白龍景儀問的是關於自己身份的事,按照這個情形,看來龍景儀是什麼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花朦晰有些心虛,不敢去看龍景儀的臉。
龍景儀卻是坐到了桌邊。一臉冷淡:“那要看你說的是什麼事了。”
花朦晰知道龍景儀聰明,自己也是瞞不住他,隻好低頭羞愧的承認:“好吧,我承認,我就是琉璃公主,可是,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難道,這會變成你的困擾嗎?”
花朦晰從小到大交了很多朋友,可是大部分都因為她公主的身份和她漸漸疏遠了,她潛意識的不希望龍景儀也這樣。
龍景儀沒有說話,低下頭端起了那杯茶,送到了自己的嘴邊:“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倒是沒什麼困擾。”
龍景儀笑了笑:“倒是你啊,別把她當困擾了才是。公主,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聽著龍景儀的聲音,花朦晰一下就愣住了,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從小到大,也沒有誰會這樣設身處地的為他想一想。
“你說的,就明日吧,明日剛好我也有些時間。屆時,便去你家門口等你。”
花朦晰想著明日也許會發生的場麵,瞬間就羞紅了臉:“好,一言為定!”
她再也不敢往下想了,轉身就逃出了龍景儀的茶莊。
龍景儀依舊是坐在那裏,看著方才花朦晰的背影,目光也逐漸的變的深沉。
他想著花朦晰的臉,和鳳纖寧的臉。兩個人的臉逐漸交織到了一起,他慌忙的搖了搖頭,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幾日總是會響起鳳纖寧。
這時,沉魚緩緩的從後麵的房間走了出去,隻見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紗裙,這個在女子間少見的顏色,被她穿著也別有一番韻味。她的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發髻,頭上帶的正是龍景儀的簪子。